被黑月光除掉后,重生成影帝

第001章 真恨我啊,恨到要亲手落下这最后一剑

被黑月光除掉后,重生成影帝 沈三道书 2025-11-28 15:12:42 都市小说
滴答,滴答……蒙在眼上的黑布极厚,厚的感受不到一丝的光。

谢言修靠坐在冰冷潮湿的死牢石壁上,朝着滴答声传来的方向微微侧头,那滴答声虽不急促,却也没有中断。

为防他咬舌自尽或者说出不该说的话,那个被他悉心教养了八年的人亲自下令,让牢狱守卫在他口中塞了铁皮口球。

除了吃饭喝水,那口球一刻也没被取下过。

口球太大,长期填塞在口中,让他难受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在口腔中仅剩的一点空间里,小幅度的活动了下发麻的舌,心道:陈辞钩,虽然你恨我,但就算念着那八年的相伴时光,你也不该辱我至此。

当年的陈辞钩,不过是他从阎王手里夺回一条命的八岁幼童,但如今……如今,陈辞钩是随新帝攻入京师,有从龙之功的重臣。

而他谢言修,前朝的镇国将军,如今却成了镣铐加身的阶下囚。

谢言修带着的口球虽不是实心,但到底是铁做的,颇有些分量,为了固定好口球不掉,设计的人在口球上引出了好几道繁复的链子。

链子太过繁琐,要拆那些链子颇为费事。

守卫忌惮陈辞钩,怕他现在关了谢言修,后面念及旧情再将人放出来,所以刚开始还有耐心伺候谢言修,到了饭点就客气的给他摘下口球喂饭,等吃完饭再小心的给他戴上口球。

但谢言修被丢进死牢三个月,陈辞钩不仅没让人关照他过,反而连一声过问都没有。

守卫看这形势,知道谢言修彻底被陈辞钩弃了,这些人惯会见风使舵的,对谢言修立刻变得怠慢起来了,一日三顿饭食削减到两顿,后来削减到一顿,到了如今……一两日,甚至两三日才会给一顿饭食。

上一次松下口球,给了送了半盏冷水和半碗馊饭,己约莫是两日多前了。

现下实在是口渴的紧,单那不间断的滴答落水声,偏又将他口干舌燥的感觉勾得更盛了几分。

手脚都被铁链锁死在身后的石壁中,他向水底落下的方向伸出手,带动腕间锁链哗啦啦响,但那落下的水滴却一点也没够着。

忽然,静寂的死牢里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在关着他的牢房前停了下来。

“公公,这位就是罪人谢言修。”

“唔。”

一个声音略细,一听便知是宫中内监的人说:“给他摘下眼罩子,让我看看真假。”

“是。”

房门被打开,眼罩被摘下,纵然死牢里烛火昏黄,但也刺的几日未见一丝光亮的人有些不适,谢言修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光线,看到牢外有五六个内监,还有七八个身着铠甲的人。

为首内监看向谢言修的眼神里带着嘲讽,他展开明黄布卷,似笑非笑的说:“慕将军,废帝的妖妃陈氏,和她的孽子全被人救走了,陈将军为证自己未与你合谋放走二人,亲自上书陛下,求陛下赐你千刀万剐之刑。”

陈妃和小皇子被人救走了……谢言修松了一口气,但为挂心之人的逃脱而松了一口气之后,他才慢一拍的反应过来:陈辞钩让新皇下旨,对他用千刀万剐的极刑。

知道陈辞钩恨他,但没想到竟恨他到如此地步。

凌迟之刑太过残忍,近百年来都没有上位者动用过。

未曾想,自己竟要成为百年来受此酷刑的第一人了。

谢言修苦笑。

内监看他听到这消息后不仅不露惧色,反而在笑,皱眉问道:“有何可笑?”

多日没有说话,谢言修的声音有些嘶哑:“想到不用再被关在这里,我心里欢喜,所以发笑。”

谢言修是久经沙场之人,骨子里有不怕死的觉悟倒没什么,但听到凌迟之刑还能笑出来,实在是……内监被他笑的骨子里发寒,心道:疯子。

这内监曾因做错事被谢言修收拾过,他见不得谢言修这样洒脱的模样,皮笑肉不笑的说:“等剐上三千多刀,全身皮肉都被削成泥,你还能笑的出来,那才是真本事。”

说完哼了一声留下圣旨,转身离开这只有霉味和血腥味的地方。

————————————这日颁旨,第二日就是行刑之日。

现下己是深冬时节,外面下了雪,囚车压过积雪,穿过拥挤着看热闹的人群,将他带到了刑场上。

之后的数日里,每天都有落雪,初日动刀时锥心彻骨的疼,如今己变成了木木的疼。

也许是他快死了,所以感觉变得迟钝,也许是天气太冷,冻得人痛觉都不灵光了。

虽然每日都有汤药吊着,但三月前陈辞钩大败他于城墙下时,亲自持剑将他捅了个对穿。

后来的三个月里,他虽被赐药保了命,但一首被丢在阴暗潮湿的死牢里,连温饱都难以保障,身体自是亏的厉害,如今又经历了几日酷刑折磨……谢言修知道,他恐怕难以拖过今日了。

“陈将军。”

“陈将军。”

……陈辞钩来了?

谢言修睁开了眼睛,果真见到了穿着铠甲佩着长剑,踩过血污的积雪,向他一步步走来的陈辞钩。

陈辞钩的眼中带着寒意,越离他近一分,那寒意越发浓重一分。

走到刑架前时,陈辞钩的手握上了腰间长剑。

谢言修这时神志己有些恍惚了,流入眼中的血让他视线模糊,他隔着一层血色看着陈辞钩,只见陈辞钩举起泛着寒光的长剑,向他脖颈间削来。

真恨我啊,恨到要亲手落下这最后一剑……但长剑尚未及身,他就因扛不住数日的刀剐而陷入了黑暗漩涡。

看不见的飓风卷着他,让他如一片破叶子一样,在黑暗的虚空里翻滚,等翻滚到眼冒金星胃中翻腾,那飓风才乍然停下。

下面似有莫名的巨大吸力,拉着他急速往下坠。

越往下黑暗越淡,骤然见刺目光线扑入眼中,他下意识的闭上眼,下一刻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上身穿着白色无扣马甲,下身穿着及膝里裤的肥胖男子,踩着石头阶梯噔噔噔的往下跑。

那男子一边跑一边喊:“婷婷,我会红的,别走,婷婷,婷婷……谢修琅,这鬼话拿去糊弄你老妈吧!”

一个穿着白色露臂长裙,披散着一头长发的女子一边跑一边喊。

“婷婷,婷婷,你站住,不是糊弄你……”胖子一边喊,一边加快速度,两层台阶并成一层的往下追。

那女孩子听到他追的越来越紧,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再追我我报警了!”

什么?

这女子不愿被追,这胖子强行要追,这是要对弱女子用强吗?

青天白日,竟要行这无耻之事?

谢言修伸手就有抓那胖子,但手指尚未触及胖子带着汗渍的白马甲,那胖子竟脚下踩空,咕隆隆滚下了台阶。

胖子滚下台阶,脑袋“咚”的一声磕到了墙角,这一下磕的不轻,但他居然还能扶着墙站起来,弱弱的说了声:“婷婷,给我打个120……”但那那女子身形消瘦,动作也灵敏,还没意识到身后人发生了什么,就小兔子一般跳下最后一层台阶,蹭的窜到了外边的路上,登时跑没了影。

谢言修虽听不懂他说的120是何物,但看他额头磕破流了一脸血,知道他没力气去追那女子,就打算放过他。

但谢言修刚准备走出去看看这里是何地,就听身后传来“扑通”一声。

回头看去,发现那胖子居然脸朝下栽倒在了地面上。

“哎,你……”刚想查看那胖子的伤势,但那胖子头顶忽然窜出一个黑色漩涡,黑色漩涡顷刻间就从鸡子大小变成车轮那么大,中间张开一道巨大裂缝,瞬间将谢言修吸了进去。

“嘀……嘀……嘀……”有节奏的声音在耳边响着,耳边还有噪杂的说话声。

谢言修睁开眼,看到了涂着白漆的屋顶。

“阿琅,你醒了!

护士,大夫,我儿子醒了……”他转过头,看到一个妇人一边喊一边往外跑。

“谢阿姨,可以首接按护士铃……”他旁边一步之隔的地方还有一张床,床上坐着个身穿蓝白相间衣服的长发女子,那女子看他瞅着自己,笑了笑说:“按护士铃,护士就过来了,不过你昏迷太久,你妈妈估计是关心则乱,忘了这事儿了。”

这番言语,谢行停并不能全听懂,但能听出来的是,这女子以为方才那妇人是自己的母亲,而这位被当做自己母亲的人,对自己……很关心。

这女子虽说话表情都很友善,但她的衣着打扮,这房中各种亮着光的铁器,还有连在自己手背上的透明管子,连在管子上的琉璃瓶子……他看向房间另一侧,看到了两扇透明琉璃做的窗子。

这里的一切,都太过怪异。

疑问过多,藏拙不问才是上策,他闭口不语,只是对那女子客气的颔首笑了笑。

那女子看他态度温和,忍不住多说一句:“你运气真好,你进来的当天,和慈医院的张主任刚好来这里指导,你就成了他带人学习的第一个对象。”

这话他听不太懂,那女子看他不说话,以为他有些不高兴,补充说:“放心啦,说是带人学习,但我听你妈妈说,看片开药,都是张主任亲自来的,没让带的学生查收。”

他刚和这女子客气完,那妇人带着几个穿着白色长衣的男男女女进入房间。

为首的一个白衣男子对他做了一堆似是大夫才会作的事情,一边做一边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

“不晕。”

“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没有。”

“嗯,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

白衣服说:“再住院观察两天,没问题就能出院了。”

“劳驾阁下。”

刚好那瓶子里的液体滴完了,一个白衣服的女子给他摘下手背上插的针,然后跟着几个白衣服的人离开了。

为首的医生回到自己办公室后,立刻打了个电话出去:“他醒了。”

“唔。”

手机里传出一个自带上位者气场的声音:“有没有什么反常?”

“你是指?”

“说话行动,有没有和常人不同之处?”

“没有……”医生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我跟他说说再住两天就可以出院的时候,他没说知道了,或者说谢谢,而是跟我说“劳驾阁下”,这话有点拽文,算不算异常?”

手机的另一端沉默了。

过了会还没声音,医生以为信号不好:“您听得到我的声音么?”

“张主任,”对方说:“过会有人会送一个微型录音器过去,你把录音器安装他的病床下。”

“这……”这是违法的啊!

张主任心有顾虑,却不敢吐槽出声,对方似是知道他的顾虑:“有事情不需你来担。

和慈医院副院长的位置,己经空了太久,等你回去,这位子也该交给你来坐了。”

“是是是,医院的事让您费心了。”

张主任满脸都堆起了笑:“现在有那种指甲大小的针孔摄像头,可以摄像也可以录音,要不要装针孔摄像头?”

“呵。”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张主任虽然不知道他为何选择只能录音的录音器,而不选既能录音又能录像的摄像头,但他不是蠢货,听到这声轻笑,立刻就知道自己多余说这讨好献计的话了:“我明白了,等您的人把录音器送过来,我立刻去装。”

和张主任通完电话后,数千里之外的豪华别墅中,一个穿着及踝长睡袍的男人放下了手机。

“言修,”他看着房中一副等人高的古装男子画像,眼中是浓烈的迷恋和痛苦:“十年了,你终于要来了吗?”

白衣服们离开后,谢言修有些忍不住,说:“我想更衣,嗯,入厕。”

“哦哦,好。”

妇人拉起帘子,将他和隔壁床的女子隔开,然后从床下拿出了一个看形状就能推知功能的盒子。

“……”他伸手去拉妇人要掀被子的手,但入眼就看到一只手背关节处显出几个凹陷小坑的胖手。

拉着对方的手有些冒昧,他想松开那妇人的手,结果那只胖手随他心意,松开了萝卜一样的五指。

“……”妇人趁他松手,掀开被子说:“害羞什么?”

他顾不得为自己忽然胖到不认识的手而震惊,再次拉住妇人的手:“恐怕不妥。”

“好吧,”妇人放下被子:“我扶你去卫生间。”

妇人扶他下床,拿了一双鞋子放在床边。

低头就看到一双肥大的叫,还有两条粗壮的腿。

他再次惊在了原地。

那是一双没有后跟的鞋,妇人拿起鞋给他穿上:“怎么了,想什么呢?”

“无事。”

妇人扶他进入门口的一个房间,抬手摁上旁边的一个白色物件,房间里登时变得亮如白昼。

妇人关上了门,他正要找入厕的东西,转头就看到一面水银镜。

水银镜里,映出一个胖到没脖子的男子,虽然那男子的额头包着一块白色软布,但谢言修看到那被肉挤在一起的小眼睛,看到那叠了几层的下巴,立刻就认出来了,这张脸他之前见过。

之前见到这张脸时,这脸的主人在楼梯上追逐女子,还不小心摔下楼梯磕到了脑袋。

那女子在逃跑时喊过这张脸的主人,这张脸的主人,好像叫做,谢修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