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南京的秋雨下得像是给城市送葬。都市小说《残梦:雾锁金陵》是大神“大象和它的鼻子”的代表作,陈胥苏念卿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南京的秋雨下得像是给城市送葬。陈胥站在听潮阁的雕花窗棂前,指缝间的烟卷在潮气里闷燃,像一截濒死的鼠尾。楼下秦淮河的水位涨得诡异,河面漂浮的油膜倒映着日本宪兵队的探照灯,光斑切割着雨丝,每一道都像是悬在头顶的铡刀。他身后,七弦琴的残音还在绕梁。最后一个客人是伪政府测绘局的周聿铭,走的时候脚步发虚,像被抽掉了脊椎骨。陈胥没回头,只说:“周局长,您的东西落了。”案几上,一张宣纸被砚台压着,上面画着七角星...
陈胥站在听潮阁的雕花窗棂前,指缝间的烟卷在潮气里闷燃,像一截濒死的鼠尾。
楼下秦淮河的水位涨得诡异,河面漂浮的油膜倒映着日本宪兵队的探照灯,光斑切割着雨丝,每一道都像是悬在头顶的铡刀。
他身后,七弦琴的残音还在绕梁。
最后一个客人是伪政府测绘局的周聿铭,走的时候脚步发虚,像被抽掉了脊椎骨。
陈胥没回头,只说:“周局长,您的东西落了。”
案几上,一张宣纸被砚台压着,上面画着七角星的几何图案。
每个角都延伸出繁复的递归曲线,像某种植物的根系,又像大脑的沟回。
周聿铭的脑浆溅在图案中央,恰好填满那个最小的七角星——他刚才用钢笔首接捅穿了太阳穴。
血是温的,冒着白气,在秋夜里迅速氧化成黑褐色。
陈胥没动那具尸体。
他只是盯着图案边缘,自己的右手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见过这个图案,在梦里,在第7次循环里,那个穿黄袍的人握着他的手,教他画第一笔。
那个人说:“记住,七是呓语文明的幸运数字,也是你的诅咒。”
他吐掉烟卷,用茶水浇湿周聿铭的西装口袋。
一张纸条被血浸透,但字迹依然清晰:“乌衣巷73号,子时。
玉兰花会告诉你真相。
——寒梅”陈胥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寒梅是苏念卿的代号,也是他的。
更可怕的是,这字迹是他自己的。
“掌柜的——!”
他朝楼下喊。
楼梯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胸口。
掌柜的端着铜盆上来,盆里是烧红的炭火。
他脸上那道从眼角裂到嘴角的疤在火光里蠕动,像一条活的蜈蚣。
“第几次了?”
掌柜的声音像砂纸打磨骨头。
“42。”
陈胥听见自己说出一个从未想过的数字。
掌柜的把铜盆放在案几上,热气蒸腾,周聿铭的尸体开始抽搐。
那不是死后痉挛,是某种更精密的东西——他的皮肤下仿佛有齿轮在转动,每转一寸,脑浆图案就亮一分。
“吐出来。”
掌柜的突然说。
“什么?”
“第41次的记忆。
你吞得太多了,会噎死。”
陈胥没来得及回答。
窗外炸开一道雷,闪电劈在秦淮河心。
在那一瞬间的白光里,他看见窗外站着个女人。
帝政式旗袍,掐腰掐得像要勒断魂。
她打着一把黑伞,伞面画满了七角星。
闪电照亮她的脸,却照不出五官,只有一片光滑的、像瓷器一样的白。
但那白里有两点漆黑的影子,在眼眶的位置,死死盯着陈胥。
她举起手,把什么东西扔进窗户。
是一朵玉兰花。
花瓣上还沾着露水,但花蕊是七角星形状,花芯里嵌着半块碎掉的玉佩。
陈胥捡起来时,玉佩割破他的手指,血渗进花蕊,那七角星竟开始转动。
他耳边响起蜂鸣声。
记忆像玻璃渣一样刺进大脑——记忆碎片·第7次循环 黄袍人的手覆在他手背上,在沙地上画七角星。
那人的声音是重叠的,像42个人在同时说话。
"记住,每个角都是一个谎言,你必须欺骗所有人,包括自己。
"陈胥问:"多久?
"黄袍人答:"首到你忘记这个问题。
"掌柜的一把将陈胥从幻觉里拽出来,力道大到能听见肩关节脱臼的脆响。
他将那朵玉兰花按进炭火,花瓣发出尖叫,像婴儿啼哭。
“第42次了。”
掌柜的低声说,从怀里掏出一把勃朗宁,枪口对准陈胥的眉心,“协议规定,这次你得‘上传’。”
陈胥盯着枪管,里面没有撞针,但有东西在蠕动——像一截舌头,舌尖上刻着七角星。
楼下秦淮河的水忽然倒流,整座南京城在雨中哼起歌来。
是小阿悄常唱的那首《秦淮景》,但调子全是错的,每个音符都在往下坠,坠进水里,变成咀嚼的声音。
陈胥知道,那声音是42种语言叠加的呓语。
他闭上眼,准备迎接第42次死亡。
但枪没响。
掌柜的把枪塞进他手里,扳机冷得像冰:“这次,你来开枪。
打那个帝政旗袍的女人。”
陈胥再睁眼时,窗外只剩下雨。
乌衣巷的方向,有盏灯亮起,门牌号是73号,数字在雨幕里流动,像融化的金属。
他攥紧了那朵烧焦的玉兰花。
花瓣的灰烬在他手心组成一行字:“欢迎回来,观测者4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