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胃癌后我决定等死

第1章 确诊胃癌后我决定等死

确诊胃癌后我决定等死 豌豆黄 2025-12-03 12:41:59 都市小说



确诊胃癌晚期那天,我决定和丈夫离婚,独自去海边等死。

第一天,我骗沈清川在放弃治疗同意书上签了字。

第五天,我变卖了所有首饰,退掉了刚买的学区房。

第七天,我煮了他最爱喝的鱼汤,作为最后的告别。

他却黑着脸,一把打翻热汤,责问我为何故意针对他海鲜过敏的小师妹。

我看着满地狼藉,笑着饮下半杯残酒。

今夜过后,我与沈清川死生不复相见。

......

生日当天,我得到了两样东西。

一张是胃癌晚期的确诊单。

一张是情侣对戒发票。

前者在我的包里,后者在沈清川的西装口袋里。

我坐在消化科外面的长椅上,听着诊室里丈夫温柔的低哄。

“只是浅表性胃炎,别怕,师哥在,肯定能治好。”

林依带着哭腔撒娇:“可是胃好疼呀,师哥,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还不想死,我还没嫁人呢。”

沈清川轻笑:“傻瓜,有我在,阎王爷不敢收你。”

这就是那个号称“神之手”的沈清川。

全省最好的胃肠外科专家。

他能对着师妹的胃炎温言软语哄半小时。

却看不出同床共枕五年的妻子,胃里已经烂透了。

我推开门,里面的温馨戛然而止。

林依立刻从沈清川怀里退出来,泫然欲泣:“嫂子,你别误会,师哥是在帮我看病。”

沈清川的脸冷了下来:“你来干什么?我在接诊,出去排队。”

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疼得我额头冒冷汗,我扶着门框求他。

“沈清川,我身体不舒服,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我把手伸进包里,想拿出那张确诊单。

他却满脸不耐烦:“苏棉,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依依胃炎犯了,我在给她制定治疗方案,你那种为了争宠装出来的小病小痛,能不能别拿到医院来丢人现眼?”

我的手僵在半空。

本来我想告诉他,我快死了,我想求他救救我。

哪怕救不了,陪我走完最后一程也好。

可现在,看着他和林依紧紧相依的身影,我突然觉得没必要了。

“抱歉,打扰沈医生救死扶伤了。”

“我这就滚。”

2

走出医院大门,我拿出便签纸,冷静地写下七日计划。

第一条:离婚。

第二条:去洱海。

我不要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也不要死在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温情里。

我要去大理。

那是我们曾经约定要去度蜜月的地方,也是我笔下最美的风景。

回到家,我开始翻箱倒柜。

把所有的保险单、房产证都找了出来,附上一份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晚上七点,沈清川回来了,身后跟着林依。

林依脚上穿着我的粉色兔子拖鞋,那是沈清川去年出差随手买给我的,我一直舍不得穿。

“嫂子,不好意思啊,我家停电了,我怕黑,师哥说让我来家里借宿一晚。”

沈清川换了鞋,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向书房。

“给依依收拾个客房去,别摆着张死人脸,看着晦气。”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夹着一支笔,走进书房。

“保险公司说之前的受益人信息不全,需要你补个签字,受益人写你。”

我把保险变更文件放在最上面,下面压着折叠好的放弃治疗同意书。

“怎么?又要玩什么把戏?想用钱来讨好我?”

“签了吧,签了我就不闹了。”

沈清川冷哼一声,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行了,拿着滚出去,别打扰我看书。”

林依这时候端着切好的水果走了进来,身子一歪,靠在他肩膀上。

“哇,师哥的字真好看,连签名都这么有气势。”

沈清川顺势揽住她的腰,脸上的冰霜瞬间化作春水。

拿起文件走出书房,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我立刻冲进洗手间,锁上门,对着马桶剧烈呕吐。

门外传来沈清川不耐烦地敲门声。

“苏棉,你躲在里面干什么?依依要洗澡,你能不能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别以为躲在厕所里装病就能博同情,这招你用了八百遍了,腻不腻?”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的男人。

我都要死了,他还在担心他的小师妹没地方洗澡。

还有六天。

我对自己说,再忍六天。

3

第二天,我联系了律师。

我要把父母留给我的遗产,还有我这些年画画攒下的积蓄,全部变现。

除了留一张去大理的单程票钱,剩下的,我全部捐给了抗癌基金会。

我想,如果我的钱能救回哪怕一个像我这样的人,也算是我来这世上走一遭的意义。

下午,我去商场变卖婚戒。

那枚钻戒是我当初自己挑的,不大,但成色很好。

柜姐拿着放大镜看了半天,有些惋惜。

“沈太太,这戒指成色这么好,真的要卖吗?回收价可是要打折的。”

我笑了笑:“卖,留着也没用,占地方。”

正说着,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款手链很衬你的肤色,包起来吧。”

转身,看见沈清川正站在柜台另一头,手里拿着一条精致的钻石手链,正往林依手腕上比划。

林依笑得一脸甜蜜:“师哥,这太贵重了,嫂子知道了会生气的。”

沈清川淡淡地瞥了我这边一眼,眼神漠然,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管不着。你通过了实习考核,这是奖励你的。”

柜姐尴尬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边。

“沈医生又给......朋友买礼物啊?”

沈清川没理会柜姐的试探,刷卡,签字,一气呵成。

他从未记得过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哪怕一次。

我也从来没收到过任何他主动买的礼物,连这枚结婚戒指,都是我求着他去买的。

我收回目光,对柜姐说:“麻烦快点,我要现金。”

回到家,我发现家里变了样。

我精心布置了三年的画室,被改成了书房。

原本摆在中间的画架被扔在走廊上,颜料管被踩爆,五颜六色的颜料弄得满地都是。

我最爱的那幅画,被随意地丢在角落,上面还有一个灰扑扑的脚印。

林依正指挥着保姆搬东西,看到我回来,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哎呀嫂子,你回来了。师哥说这间房采光最好,空着也是浪费,不如改成我的书房,反正......反正你那些画也没人看,对吧?”

我站在一片狼藉中,感觉血液都在倒流。

这间画室是我的精神避难所。

是我在这个冰冷的家里,唯一能喘口气的地方。

沈清川从卧室走出来,神色淡然。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收拾干净?依依有尘螨过敏,你这些破烂堆在这里全是灰。”

说着,他抬脚踩过那幅画,又添上一枚脚印。

那一瞬间,我心里彻底释然了。

我弯下腰,捡起它,撕成两半,扔进旁边的垃圾袋。

“好,房子给她。都给她。”

沈清川愣住了。

我突然的顺从让他感到一丝怪异,他眯起眼睛审视我。

“苏棉,你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纵?”

“没什么。”我把画架拆了,一根根塞进垃圾袋,“你说的对,反正也没人看,别占地方了。”

林依在旁边咳了两声。

沈清川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怎么咳嗽了?是不是灰尘太大了?快出去,这里让保姆弄就好。”

他拥着林依离开,留我一个人面对满室狼藉。

晚上,我疼得睡不着。

隔壁房间传来他们的欢声笑语,还有电视机的声音。

我把画室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全部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他们说得对,破烂还是扔掉比较好。

倒数第二天,我辞退了保姆王姨。

王姨在这个家做了三年,是唯一知道我胃不好的人,也经常给我熬粥。

她拿着双倍工资,眼圈红红的。

“太太,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告诉先生?”

我笑着摇摇头:“不用,我要去旅游了,去个很远的地方,可能很久不回来。”

“王姨,这些年谢谢你。”

王姨红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

送走王姨,我开始收拾行李。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几件换洗衣服,几本喜欢的书,还有就是我的药。

没有那些止痛药,我根本撑不到大理。

沈清川下班回来,看到门口的行李箱,皱起眉毛不满道。

“你又作什么妖?”

“啊,你是不是要回娘家住几天?”

他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开心。

“也好,依依怕生,你在家总是阴阳怪气的,她也不自在。你回娘家反省几天,等气消了再回来。”

他从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我。

“这里面有十万,去散散心,买点喜欢的东西,别老在那无病呻吟。”

我接过那张卡,用力一折。

“不用了,留着给你的依依买棺材吧。”

“苏棉!”沈清川脸色铁青,“你别给脸不要脸!”

就在这时,林依突然从客厅叫了一声。

“嫂子,你怎么吃这么多维生素呀?”

4

我心里一紧,猛地冲过去,把药抢回来,攥在手里。

沈清川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嫌恶道:“乱吃保健品,难怪身体这么差。整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依依,你可别学她。”

林依娇笑着点点头,往外走的时候,“不小心”撞了我一下,药片洒了一地。

她惊叫一声躲开,我跪下来,疯了一样地捡那些药片。

“苏棉,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

他抬起脚,把剩下的几颗药片踢得更远。

“一瓶破药至于吗?像个泼妇一样,难看死了!”

我看着滚落在角落沾满灰尘的药片,动作停住了。

这是我救命的药。

这一刻,我连恨他的力气都没了。

“对,不至于。”

“沈清川,你赢了。”

说完,我跌跌撞撞走回房间。

终于,到了第七天。

这是我给自己设定的最后一天。

也是我和沈清川彻底了断的日子。

一大早,我去菜市场买了最新鲜的石斑鱼。

沈清川以前最爱喝我做的石斑鱼汤。

刚结婚那会儿,他还没有这么忙,也没有这么冷漠。

每次喝完汤,他都会从身后抱着我,说我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现在想来,那简直像是上辈子的事。

所以,即使痛得发抖,站几分钟就要扶着流理台喘口气,我还是做了一桌子菜。

全是他爱吃的,算是我对他最后的告别吧。

毕竟爱了这么多年,总要有始有终。

晚上七点,沈清川准时回来了。

依然带着林依。

看到满桌的饭菜,林依夸张地捂住鼻子,后退了一步。

“哎呀,好大的腥味。”

沈清川皱眉,不悦地看着我。

“搞这么多花样干什么?依依闻不得腥味,你不知道吗?”

我没理会,端着最后一大碗滚烫的鱼汤走出厨房。

“沈清川,喝完这碗汤,我们就两清了。”

沈清川看着那碗乳白色的鱼汤,还以为我在认错求和。

他欣慰地看着我,刚想说点什么,林依突然捂着胸口干呕了一声。

沈清川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站起来,手臂一挥。

“苏棉!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依依对海鲜过敏,你是想害死她吗?”沈清川怒吼。

热汤泼洒出来,溅了我一身。

我低头看着脚背上迅速红肿起的水泡。

笑了。

结婚五年。

他从未记得我对芒果过敏,甚至有一次还给我买了芒果蛋糕,害我进了急诊室。

可现在,他却把师妹的海鲜过敏刻在了骨子里。

“沈清川,你真行。”

我点点头,拿起桌上早就醒好的红酒,对着林依举杯。

“林依,恭喜你,接手了我不要的垃圾。”

“祝你们,百年好合,断子绝孙。”

说完,我仰头,一饮而尽。

沈清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大门。

“滚!现在就滚!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就永远别回来求我!”

“放心,沈清川。” 我没有回头,声音很轻。

“从今以后,咱们死生不复相见。”

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司机师傅热情地问:“姑娘,去哪儿啊?”

“去终点。”我轻声说。

手机关机,拔出SIM卡,摇下车窗,用力扔了出去。

世界,终于安静了。

当晚。

沈清川好不容易安抚好受惊的林依,哄她睡下后,他坐在客厅里,心里莫名有些发慌。

他走到玄关,想喝口水压压惊。

目光落在了玄关柜上那一叠整齐的纸张上。

“又是检讨书?”

沈清川冷笑一声,以为我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随手拿起来。

第一张,《离婚协议书》。

沈清川皱眉:“欲擒故纵玩上瘾了?”

他嗤笑一声,又翻开第二张。

摆在面前的,赫然是一张《胃癌晚期确诊报告》。

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