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北风像刀片一样刮过京城的长街,马蹄铁在冻硬的青石板上砸出一串凌乱的火星。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小郑姑娘的《被剜心取骨后,我成了全家的祖宗》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北风像刀片一样刮过京城的长街,马蹄铁在冻硬的青石板上砸出一串凌乱的火星。战马嘶鸣一声,前蹄发软跪倒在王府侧门前。拂衣顺着惯性滚落在雪地里,半边身子瞬间没了知觉。她没空去管那匹跑死了的良驹,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掌心那层厚茧早被缰绳磨透了,皮肉粘着血水冻在地上,猛地一撕,扯下一层红白翻卷的皮。她没哼一声,只是在衣襟上随意蹭了两下,提刀撞开了那扇平日里只有下人走的角门。连闯三道禁门,没人敢拦。府里的侍...
战马嘶鸣一声,前蹄发软跪倒在王府侧门前。
拂衣顺着惯性滚落在雪地里,半边身子瞬间没了知觉。
她没空去管那匹跑死了的良驹,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掌心那层厚茧早被缰绳磨透了,皮肉粘着血水冻在地上,猛地一撕,扯下一层红白翻卷的皮。
她没哼一声,只是在衣襟上随意蹭了两下,提刀撞开了那扇平日里只有下人走的角门。
连闯三道禁门,没人敢拦。
府里的侍卫认得那把刀,也认得这身被血浆糊得辨不出颜色的软甲。
那是战王萧无獗手里最快、最听话的一把刀。
偏殿地龙烧得极旺。
拂衣推门跨进去的时候,冷热交替激得她眼前一黑,喉咙里那口腥甜差点没压住。
她没敢往里走,只在门口那块用来蹭鞋底泥水的粗布毯子上跪下。
身上的冰碴子见了热气,化成脏水顺着甲片往下淌,很快就在膝盖边汇成了一小滩。
“主子。”
声音哑得像吞了把沙子。
屏风后头的人影动了动。
萧无獗手里捏着个青瓷药碗,没回头,只是在那盏昏黄的宫灯下垂眼看着锦榻上的人。
“查到了?”
“是。”
拂衣低着头,视线死死盯着地毯上繁复的花纹,试图以此集中涣散的意识,“寒髓散并非来自边民互市,是皇商走的暗渠。
属下顺着线去查了药库的底档,经手人是二皇子府上的……咳……咳咳。”
屏风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咳嗽,像是柳絮扫过水面,却瞬间切断了拂衣的话。
萧无獗原本捏着药勺的手一抖,瓷勺磕在碗沿,清脆得刺耳。
他几乎是瞬间俯下身,声音里的冰碴子化了个干净,只剩没底线的轻柔:“又难受了?”
侍女慌忙端着痰盂凑上去:“王爷,苏小姐又梦魇了,出了好些虚汗。”
拂衣跪在原地,嘴半张着,剩下关于“二皇子”的情报梗在喉咙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知道了。”
萧无獗背对着拂衣摆了摆手,动作像是在赶一只扰人的苍蝇,“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你去领罚,守夜去吧。”
“……是。”
拂衣叩首,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起身时动作有些僵,可能是跪得久了,右腿膝盖那处旧伤隐隐作痛。
她退出去的时候,听见屏风后传来苏挽柔带着哭腔的呓语。
“……怕……无獗哥哥……那枚护符……什么护符?”
“我要她贴身戴的那枚……梦里全是血……只有那个能挡……”拂衣握着刀柄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出惨白。
她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大步跨进了漫天风雪里。
胸口贴着肌肤的位置,那块缺角的残玉依然温热。
那是九岁那年,死人堆里,少年萧无獗把她扒拉出来时随手塞给她的。
那是她这条命的价钱,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念想。
十年了,洗澡睡觉都没摘下来过。
刑房外的回廊透风,夜里的雪下得更紧了。
拂衣像尊石像般立在廊柱阴影里,身上刚干的血迹又结了霜。
里头太医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对于修习内家功夫的她来说,清晰得就像在耳边炸雷。
“王爷,苏小姐这毒,寻常药石无解。”
太医的声音哆哆嗦嗦,“古籍上有个偏方,只是太过阴损……说。”
萧无獗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需以‘心属至情而遭至爱亲手取之者之心’为引,辅以灵骨入药,方可炼解寒髓散之毒。
且……且这人心甘情愿被取心的一刻,怨气与爱意交织,药效才最烈。”
刑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廊外的风把灯笼吹得乱晃,光影在拂衣脸上明明灭灭。
她闭上眼,右手缓缓覆上左胸。
咚、咚、咚。
这颗心跳得还是那么有力。
九岁那晚被围杀,少年挡在她身前,肩膀被砍得深可见骨,却笑着对她说:“别怕,你是我的刀,谁也不能动。”
那时候他的眼睛里有光,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现在那光没了,只剩下那个人。
天蒙蒙亮的时候,雪停了。
拂衣在萧无獗的书房外站了整整三个时辰。
首到里头传来叫起的声音,她才推门进去。
屋里没点熏香,全是苦涩的药味。
萧无獗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把精巧的匕首,眼底全是红血丝,显然是一夜没睡。
见到拂衣,他也没说话,只是目光在她胸口的位置停留了一瞬,又极快地移开。
拂衣没废话。
她解开外袍的系带,里头的单衣早就被她自己划破了,露出左胸心口那一小块皮肤。
因为冻了一宿,那皮肤白得像纸,底下的血管青紫交错。
“属下听到了。”
她声音平得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若需药引,属下愿献。”
萧无獗手里转着的匕首停住了。
他抬起头,终于正眼看了她一次。
那眼神很深,像是要看穿她的皮肉,看进那颗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里去。
但他什么也没问。
没问她怕不怕,没问她疼不疼,甚至没问一句“为什么是你”。
良久,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你一向最懂我。”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淡,就像夸奖一把刀磨得真快,或者一匹马跑得真稳。
拂衣垂下眼帘,遮住眼底最后一点碎光。
“属下遵命。”
转身出门的时候,苏挽柔住的暖阁窗户开了条缝。
那娇滴滴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透着股大病初愈后的慵懒:“无獗哥哥……我刚做了个好可怕的梦,梦见阿衣姐姐死在我床前,一地的血……”拂衣脚步没停。
她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外走,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在一个带着血色的脚印。
王府最高的屋顶上,那个疯疯癫癫的老祭酒荀玄正缩着脖子看天。
他手里那个怎么也转不动的星盘突然“咔嚓”裂了一道缝。
老头浑浊的眼珠子猛地瞪圆了,盯着拂衣远去的背影,嘴皮子哆嗦着吐出一句没人听得懂的话:“血月临空……这是要请祖灵啊……”入夜,战王府内外院落锁。
刑房里那股陈年的血腥气被热气一蒸,浓得令人作呕。
九盆炭火烧得正旺,映得满屋通红。
正中间的铁架子上,几条儿臂粗的铁链己经擦拭干净,泛着冷硬的寒光。
拂衣自行褪去了甲胄,只着一身素白的中衣,静静地站在铁架前。
萧无獗站在阴影里,手里提着那个雕着繁复花纹的银盘,盘子里是一把刚磨好的剔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