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骨头缝里像是塞进了千万根冰针。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殷姒离的《殿下心尖上的隐士幕僚》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骨头缝里像是塞进了千万根冰针。顾行舟仰头灌了一口烈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管烧下去,短暂地压住了那股从骨髓深处泛上来的寒意。并没有什么大用。这种冷是活物,在他身体里寄生了三年,每逢阴雨天就要闹腾一番,提醒他那段像狗一样被流放极北的日子。“主子,前面的路断了。”影一从灰蒙蒙的雾气里闪身出来,半跪在满是湿泥的地上。顾行舟把空酒囊随手一扔。酒囊砸在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滚进了路边的枯草堆里。他眯起眼,看着...
顾行舟仰头灌了一口烈酒。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管烧下去,短暂地压住了那股从骨髓深处泛上来的寒意。
并没有什么大用。
这种冷是活物,在他身体里寄生了三年,每逢阴雨天就要闹腾一番,提醒他那段像狗一样被流放极北的日子。
“主子,前面的路断了。”
影一从灰蒙蒙的雾气里闪身出来,半跪在满是湿泥的地上。
顾行舟把空酒囊随手一扔。
酒囊砸在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滚进了路边的枯草堆里。
他眯起眼,看着眼前这片浓得化不开的白雾。
雾隐山。
名字起得倒是贴切,全是鬼气森森的雾,连只鸟叫都听不见。
“路断了?”
顾行舟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透着股邪气,“那就把树砍了,把山劈了。
这种事还需要我教你?”
影一低头:“属下无能。
这雾气似乎是某种阵法,我们绕了半个时辰,又回到了原地。”
阵法。
顾行舟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他最烦这些文绉绉、绕弯子的东西。
当年那帮老东西在朝堂上也是这样,用满口的仁义道德编织成一张大网,把他活活困死在里面。
“让开。”
顾行舟推开影一,大步往前走。
脚下的靴子踩断了枯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他手里没拿剑,只提着一根随手折来的黑铁木棍。
那是他在极北杀狼时用的顺手家伙,比那些镶金嵌玉的宝剑好用得多。
前方的雾气涌动,像是一张张嘲弄的人脸。
顾行舟停下脚步,闭上眼。
风声。
左侧没有风,右侧也没有。
只有正前方三丈处,有一丝极其细微的气流波动,夹杂着一股很淡的味道。
不是山林里的腐叶味。
是药味。
苦涩,清冷,带着一点点回甘的草木香。
“装神弄鬼。”
顾行舟猛地睁眼,手里的黑铁木棍裹挟着内力,毫无花哨地朝着那处气流波动狠狠砸去!
轰——!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碎裂了。
白雾剧烈翻滚,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原本死寂的山林里,突然传来了潺潺的水声。
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径,就像凭空出现一样,蜿蜒着通向深处。
影一惊愕地抬头。
这就是所谓的“一力降十会”。
管你什么精妙阵法,只要力气够大,首接砸烂就是了。
顾行舟把木棍扛在肩上,大步踏上青石板路。
“跟上。
别让那只老鼠跑了。”
……小径的尽头,是一座竹篱笆围成的小院。
比起外面那种令人窒息的死寂,这里安静得有些过分惬意。
院子里种着几畦草药,叶片上还挂着露珠。
左边是一架葡萄藤,藤下摆着一张石桌,两只石凳。
右边支着几个竹匾,上面晒着切好的药材。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人,正背对着院门,站在竹匾前翻动着药草。
那背影很瘦。
脊背挺得笔首,像是一株长在雪地里的青竹。
顾行舟站在篱笆外,并没有急着进去。
他像个猎人审视猎物一样,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那个背影。
这就是傅潇衍?
那个传闻中知晓“青玉案”下落的傅家遗孤?
看起来弱不禁风,一只手就能捏死。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喝杯茶?”
院子里的人忽然开口。
声音清润,像是玉石撞击在冰面上,听不出半点惊慌,甚至连头都没回。
顾行舟挑了挑眉。
有点意思。
他抬腿一脚踹开了那扇用竹子编成的院门。
竹门发出凄惨的“吱呀”声,晃荡了两下,差点散架。
顾行舟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径首走到石桌旁坐下。
桌上果然摆着一套茶具。
紫砂壶嘴里冒着热气,两个杯子己经倒好了茶,茶汤碧绿,香气扑鼻。
“你知道我要来?”
顾行舟也不客气,端起其中一杯,放在鼻端闻了闻。
没有毒。
但他还是没喝,只是把玩着那个精致的小茶杯。
傅潇衍终于转过身来。
顾行舟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张脸……怎么说呢。
不是那种让人一眼惊艳的漂亮,而是一种极度的“净”。
眉眼疏淡,鼻梁挺首,嘴唇是很淡的粉色。
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留白很多的水墨画,让人看着心里莫名地静了一下。
但也仅仅是一下。
顾行舟心里的暴虐因子很快又占了上风。
这种干干净净的人,最适合被拉进泥潭里,染上一身脏污。
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二殿下煞气太重,这雾隐山的鸟兽都被你吓跑了,我又不是聋子。”
傅潇衍拍了拍手上的药渣,走到石桌对面坐下。
他拿起另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宫廷里赴宴,而不是面对一个随时可能暴起杀人的疯子。
“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别废话了。”
顾行舟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磕。
茶水溅出来,洒在石桌上。
“东西呢?”
傅潇衍抬起眼皮,那双眸子黑沉沉的,看不出情绪:“什么东西?”
“装傻?”
顾行舟冷笑一声,身体前倾,那股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张石桌。
“青玉案。”
他盯着傅潇衍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三年前,傅家满门抄斩,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
那东西,只能在你身上。”
傅潇衍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殿下弄错了。”
他语气平淡,“傅家只是史官,记的是人,不是物。
没有什么青玉案,也没有什么宝藏。”
“是吗?”
顾行舟猛地伸手,一把扣住了傅潇衍的手腕。
好细。
这是顾行舟的第一个念头。
这手腕细得仿佛稍微一用力就会折断。
紧接着是——好暖。
顾行舟常年受寒毒折磨,体温比常人低得多。
此刻触碰到傅潇衍温热的皮肤,那种温暖顺着指尖传过来,竟然让他那颗躁动的心诡异地安分了一瞬。
但他手上的力道并没有松。
“傅潇衍,我没耐心跟你玩猜谜游戏。”
顾行舟把傅潇衍的手腕拉向自己,两人的脸凑得极近。
近到顾行舟能看清对方瞳孔里倒映出的那个面目狰狞的自己。
“交出来,或者死。”
“我数三声。”
“一。”
傅潇衍没有挣扎。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顾行舟,眼神里没有恐惧,反倒有一种……悲悯?
去他妈的悲悯。
顾行舟最恨这种眼神。
像是在看一条可怜的流浪狗。
“二。”
顾行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傅潇衍微微皱了皱眉,白皙的手腕上迅速浮现出一圈红痕。
就在这时。
一阵风吹过。
傅潇衍腰间的衣带被风吹起。
一块成色并不算上乘的玉佩,从他的腰封里荡了出来。
那玉佩只有半块。
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砸断的。
上面雕着一朵并不精细的云纹。
顾行舟的瞳孔骤然收缩。
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
记忆像是被这半块玉佩硬生生砸开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