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1944年的初秋,中原地区上的玉米刚抽穗,风里裹着青涩的粮香。主角是王桂兰乔文远的现代言情《错程》,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现代言情,作者“素白连衣裙”所著,主要讲述的是:1944年的初秋,中原地区上的玉米刚抽穗,风里裹着青涩的粮香。乔家院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还绿得发亮,王桂兰坐在堂屋的藤椅上,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孩子,眉眼间满是温柔。孩子裹在浆洗得发白的襁褓里,小脸皱巴巴的,却哭得响亮。乔文远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本线装的《论语》,目光却落在妻儿身上,嘴角噙着笑:“就叫建军吧,盼着这孩子将来能有出息,保家卫国。”那时的乔家,还带着点“旧时代”的影子。乔文远的父亲曾是村里有名...
乔家院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还绿得发亮,王桂兰坐在堂屋的藤椅上,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孩子,眉眼间满是温柔。
孩子裹在浆洗得发白的襁褓里,小脸皱巴巴的,却哭得响亮。
乔文远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本线装的《论语》,目光却落在妻儿身上,嘴角噙着笑:“就叫建军吧,盼着这孩子将来能有出息,保家卫国。”
那时的乔家,还带着点“旧时代”的影子。
乔文远的父亲曾是村里有名的地主,家里有几十亩良田,还雇过两个长工。
可到了乔文远这辈,时局动荡,田产渐渐缩水,到新中国成立时,只剩下院里的几间瓦房和屋后的半亩菜地。
好在乔家底子厚,就算没了往日的风光,也比普通农户体面些。
王桂兰更是实打实的大家闺秀,她父亲是镇上的绸缎庄老板,从小教她读书识字,还请了先生教她女红。
当初两人结婚时,王桂兰的嫁妆摆了半条街,红绸子裹着的首饰盒、绣着鸳鸯的锦被、还有两架织布机,羡煞了村里的姑娘们。
乔文远读过私塾,一手毛笔字写得娟秀有力,还能背整本的《三字经》《百家姓》。
新中国成立后,村里办起了小学,缺个识字的老师,村长亲自上门请乔文远去任教。
学校在十几里外的邻村,乔文远每周一早上背着布包去学校,周六下午才能回来。
布包里总装着两本书、一个批改作业的红墨水瓶,还有给孩子们带的糖块——有时是水果糖,有时是硬糖,都是他从自己的口粮里省出来的。
每次乔文远回家,刚走到村口,就能看见王桂兰站在老槐树下等他。
王桂兰那时才二十出头,梳着整齐的麻花辫,穿着合身的蓝布褂子,领口总是别着一朵白色的小绒花。
她皮肤白皙,眼睛又大又亮,就算穿着粗布衣裳,也难掩骨子里的秀气。
“回来了?”
她迎上去,接过乔文远的布包,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两人都笑了。
院里的建军听见动静,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抱着乔文远的腿喊“爹”,声音脆生生的。
1950年春天,院里的槐花开得正盛,满院都是甜香。
王桂兰又生了个女儿,乔文远给她取名“建梅”,希望她像院里的梅花一样,经得起风雨。
这时候新中国己经成立,土改政策正在推进,乔家因为曾经是地主,虽然没被划成“地主成分”,但也没少受村里人的打量。
好在乔文远在学校当老师,待人谦和,王桂兰又勤快,经常帮邻居缝补衣裳、照看孩子,日子久了,村里人对他们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那时的日子,刚够吃穿,却满是烟火气。
乔文远每月能领十二斤小米当工资,加上家里种的玉米、红薯,勉强够一家人糊口。
王桂兰很会过日子,小米粥里总会加些红薯块,蒸窝头时会掺点玉米面,这样能多蒸两个。
她还在屋后的菜地里种了白菜、萝卜,冬天腌成咸菜,能吃一整个冬天。
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每餐都能有菜有饭,比起村里有些人家顿顿喝稀粥,乔家的日子己经算“能过”。
每天天不亮,王桂兰就起床了。
她先把灶膛里的火点着,烧一锅热水,然后给建军和刚满月的建梅换衣裳、喂奶。
等孩子们醒透了,锅里的小米粥也熬好了,她盛出两碗,给孩子们晾着,自己则拿着锄头去菜地里忙活。
菜地里的白菜刚冒芽,她小心翼翼地除草,生怕碰坏了小苗。
太阳升到头顶时,她才扛着锄头回家,洗手做饭。
中午通常是玉米粥配咸菜,有时会蒸个鸡蛋羹,给孩子们补补身子。
下午她就坐在堂屋的织布机前织布,织出的粗布用来做衣裳,织得细些的,就拿到镇上的集市上换点钱,买些针线、盐巴。
乔文远每周回来,都会给孩子们讲故事。
他坐在院里的老槐树下,建军和建梅围在他身边,听得入迷。
他讲《三国演义》里的诸葛亮,讲《水浒传》里的武松,讲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多精彩。
王桂兰坐在一旁缝衣裳,听着丈夫的声音,看着孩子们的笑脸,心里暖暖的。
有时乔文远会教王桂兰写字,他握着她的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在纸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1954年,乔家又添了个女儿,取名“建英”。
这时候的建军己经十岁了,能帮着王桂兰喂鸡、捡鸡蛋。
建梅也西岁了,会跟着姐姐后面跑,还会帮着哄妹妹。
乔文远的工资涨到了十五斤小米,家里的日子稍微松快了些。
王桂兰偶尔会买块猪肉,炖一锅红烧肉,孩子们围着灶台,眼睛盯着锅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乔文远看着孩子们的模样,笑着说:“慢点吃,都有份。”
1955年冬天,王桂兰生下了小儿子乔建国。
这时候的乔家己经有西个孩子了,日子一下子紧张起来。
乔文远的工资要养活六口人,王桂兰不得不更精打细算。
她把乔文远的旧衣裳改改,给建军穿;建梅的衣裳穿小了,就给建英穿;自己的衣裳更是补丁摞补丁,却总是洗得干干净净。
菜地里的蔬菜种得更多了,夏天有黄瓜、西红柿,秋天有茄子、豆角,冬天有白菜、萝卜,尽量让孩子们顿顿都能吃到菜。
虽然日子不富裕,但乔家的屋里总是充满笑声。
每天晚上,王桂兰把孩子们哄睡后,就坐在灯下缝衣裳,乔文远则在一旁批改学生的作业。
有时两人会聊聊天,乔文远说学校里的趣事,说哪个学生进步快,哪个学生调皮;王桂兰说家里的事,说建军今天帮着浇了菜地,说建梅学会了唱儿歌。
灯光昏黄,却照亮了满屋子的温馨。
村里有些人家日子过得艰难,顿顿喝稀粥,孩子们面黄肌瘦。
王桂兰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
有时邻居家的孩子来串门,她总会拿出块窝头或者一把炒豆子,分给他们吃。
乔文远也经常帮村里不识字的人写家书、读报纸,村里人有什么事,也愿意找他们商量。
时间久了,乔家在村里的口碑越来越好,再也没人提他们以前是地主的事了。
1956年的春节,乔家过得格外热闹。
乔文远提前买了两斤猪肉、一斤糖果,还扯了块红布,给孩子们做新衣裳。
除夕那天,王桂兰早早地就开始忙活,炖猪肉、包饺子、蒸馒头,屋里飘着肉香和面香。
孩子们穿着新衣裳,在院里跑着闹着,建军带着建梅、建英放鞭炮,乔建国还小,被王桂兰抱在怀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天上的烟花。
乔文远坐在堂屋的桌子旁,写了一副春联,贴在门框上:“春回大地千山秀,福降人间万户欢。”
吃饭时,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桌上摆着炖猪肉、饺子、馒头,还有一碟咸菜。
乔文远举起酒杯,对王桂兰说:“辛苦你了,这一年多亏了你。”
王桂兰笑着摇摇头:“一家人,说什么辛苦。”
孩子们吃得狼吞虎咽,建军嘴里塞满了肉,含糊地说:“爹,娘,明年我们还能吃这么好的饭吗?”
乔文远摸了摸他的头:“会的,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那时的乔家,虽然没有大富大贵,却有着最简单的幸福。
乔文远在学校教书育人,受人尊敬;王桂兰操持家务,温柔贤惠;孩子们健康成长,活泼可爱。
每天清晨,院里的老槐树在阳光下舒展枝叶,王桂兰的织布机声、孩子们的笑声、乔文远的读书声,交织在一起,成了乔家最动听的声音。
1957年,村里的小学盖了新教室,乔文远不用再在破旧的土坯房里上课了。
他回来时,兴奋地跟王桂兰说:“新教室有窗户,有黑板,孩子们再也不用在昏暗的屋里上课了。”
王桂兰也替他高兴,特意做了他爱吃的葱花饼。
建军己经十三岁了,辍了学,帮着家里种地;建梅七岁了,去了乔文远所在的学校读书,每天跟着乔文远一起去,一起回;建英三岁了,能帮着王桂兰照看乔建国;乔建国也两岁了,会走路了,整天跟在姐姐后面,喊着“姐姐,等等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平淡却充实。
乔文远每周回来,都会给孩子们带些小礼物,有时是一块橡皮,有时是一支铅笔,有时是一本小人书。
王桂兰则会把家里的事跟他细细说,说菜地里的收成,说孩子们的趣事。
两人偶尔也会为钱的事发愁,为孩子们的将来担忧,但只要看着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所有的烦恼就都烟消云散了。
院里的老槐树一年比一年粗壮,枝繁叶茂,夏天能遮住大半个院子。
每年槐花开时,王桂兰都会摘下槐花,做成槐花饭、槐花饼,分给孩子们吃。
孩子们吃得香甜,乔文远也吃得津津有味,说这是“家乡的味道”。
有时乔文远会在槐树下教孩子们写字,建军学得认真,建梅写得娟秀,建英和乔建国还小,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画得歪歪扭扭,却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院里的老槐树又开花了,满院的甜香。
王桂兰坐在槐树下,看着孩子们在院里玩耍,乔文远坐在一旁批改作业,心里满是欣慰。
她想起这些年的日子,从1944年生下建军,到1955年生下乔建国,一家人风风雨雨都过来了。
虽然不富裕,但一家人相亲相爱,其乐融融,相比村里有些人家,这样的日子己经很知足了。
乔文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王桂兰抬头看着他,笑了:“嗯,会越来越好的。”
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柔和,就像他们的日子,平淡却充满希望。
乔家的故事,还在继续,在这棵老槐树下,在这满院的烟火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