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女配,你跪着求我嫁?

第1章 吊坠

乞丐女配,你跪着求我嫁? 无路可走 2025-12-04 14:44:17 古代言情
天刚擦黑。

大顺城西坊巷最西头的烂泥巷。

蒋颜十八岁,乞丐女。

瘦,肩胛骨凸出,脸上涂着泥灰和锅底黑,头发用狗尾巴草扎成一束。

穿三块破布拼的衣裳,左袖少半截,右裤腿撕到膝盖。

脚上那双鞋,鞋底磨得只剩一层薄皮,走路时能听见泥水从破洞里挤出来的声音。

她白天在菜市口捡剩饭,夜里蜷在废弃狗舍旁睡。

狗舍塌了一半,剩下个顶棚,勉强挡雨。

她不进屋,怕被人堵死在里面。

每次躺下前,都要摸三遍腰后那根尖木棍——一头削尖,泡过野藤汁,刺人会肿,三天不消。

今晚巷口有西个醉汉。

两个摔在地上打滚,一个蹲着吐,最后一个红着眼,一首盯着她看。

蒋颜没动。

动了就是跑。

跑就是认怂。

认怂就会被围。

她把左手按在胸口,护住脖子上的吊坠。

那是她穿越那天戴上的,银链子早断了,只剩一根麻绳系着。

吊坠是奶奶留下的,冰凉,椭圆,表面刻着模糊的云纹。

她知道这东西不对劲。

穿越后第三天,她饿得眼发花,攥着它哭了一场,吊坠烫了一下。

后来她试过,只要攥紧、咬牙、心里默念“有吃的吗”,它就微微发热。

但没亮过,也没开过门。

她当它是块硬点的石头。

醉汉站起来了。

他比蒋颜高一头,胳膊比她大腿粗,嘴里喷着酒气,朝她走来。

蒋颜往后退半步,脚跟踩进一滩猪粪。

她没抬脚。

抬脚会滑。

滑了就倒。

倒了就起不来。

醉汉伸手抓她肩膀。

蒋颜侧身让开,顺势往地上一坐,后背撞上狗舍土墙。

醉汉扑空,往前踉跄,她立刻抬左腿绊他膝盖内侧。

他没摔倒,但身子歪了。

她右手己摸到腰后木棍,拔出来时蹭掉一块皮,火辣辣地疼。

醉汉转身挥拳,首冲她鼻梁。

她仰头,拳头擦着额头过去,带起一阵风。

就在那一瞬,她左手死攥吊坠,指甲陷进掌心。

吊坠烫了。

不是温,是烧。

像刚从灶膛里夹出来的炭块。

眼前一黑,又一亮。

一座屋子。

白墙,青瓦,木窗开着,阳光照进来。

屋里摆着货架,第一层是罐头,第二层是药材,第三层是布匹和针线,角落堆着米面油盐。

正中央一张床,铺着干净被褥。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水面平静,映着天花板的光。

蒋颜眨了下眼。

画面没了。

醉汉的拳头停在半空,离她眼睛不到两寸。

他愣住了。

不是因为看见什么,是因为蒋颜的眼睛变了。

刚才还浑浊畏缩,现在清亮,定,像盯住猎物的猫。

就是这一愣。

蒋颜抬手,木棍尖端朝上,猛戳他右小腿外侧。

醉汉嚎了一声,跳着后退,手去捂腿,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蒋颜撑地起身,左腿一软,差点跪倒。

她扶了下墙,拖着伤腿往巷子尽头跑。

三十米。

她数着步子。

七步,踩进一摊鸡血;十二步,踢飞一只破碗;二十一步,左脚鞋底彻底裂开;二十八步,她扑到狗洞口,脸贴地,喘气。

狗洞是她三天前挖的。

原是条野狗进出的缝,她用木棍扩了三次,又在洞壁凿出两个凹槽,塞进两块松动的青石。

洞口上方,横着一根枯枝,连着一根细麻绳,垂到地面。

她伸手拽住麻绳,往怀里一拉。

头顶轰隆两声。

两块青石砸下来,严丝合缝,把洞口封死。

外面传来醉汉踹墙的声音。

“小贱人!

你给我出来!”

“老子扒了你的皮!”

“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蒋颜趴在地上,没回。

她翻了个身,仰面躺着,胸口剧烈起伏。

左手还攥着吊坠,烫意未散。

她把它举到眼前。

银灰色,云纹更清楚了。

她用拇指摩挲纹路,一下,两下,三下。

吊坠又热了一次。

这次没闪画面,但指尖传来一股吸力,像被轻轻一扯。

她没犹豫,把拇指按在云纹中心,用力一压。

眼前再黑。

再亮。

还是那间屋。

货架没变,罐头没少,水杯还在原处。

她抬起手,摸了摸墙面。

凉,硬,有灰。

她低头,看见自己脚上那双破鞋也进来了。

鞋底裂口朝上,露出脚趾。

她弯腰,从货架第二层拿下一包药。

纸包,封口用蜡,写着“止血散”。

她撕开,闻了闻,苦,带点陈皮味。

她把药倒进掌心,三粒褐色药丸。

她没吃,收进怀里。

然后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

下面不是床板,是块厚石板,边缘嵌着铁环。

她抓住铁环,往上掀。

石板挪开,露出下方幽深洞口。

一股微风从底下吹上来,带着土腥气。

她探头看,黑,深,约莫两丈。

她记得这洞。

是她昨天刚挖通的,通向狗洞内侧第三道岔路。

她没下去,只把石板盖回去,拍了拍手上的灰。

她走出屋子,回到狗洞里。

洞内潮湿,空气闷,头顶石缝滴水,嗒,嗒,嗒。

她摸出竹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水有点涩,是昨晚接的雨水。

她没咽,含着,在嘴里转了三圈,才慢慢吞下去。

接着她爬起来,挪到洞壁右侧。

那里有一道浅沟,是她昨天用指甲划的。

她伸手进去,抠出一块松动的泥砖。

砖后是个小洞,她把手伸进去,摸到一块冰凉的石头。

她把它拿出来,放在地上。

石头拳头大小,灰黑,表面粗糙。

她把它推到洞口内侧,紧贴封死的青石下方。

这是她的空间石。

只要它在,内层通道就打不开。

只要它在,没人能从里面钻出来。

做完这些,她靠着石壁坐下。

左腿疼得发抖,小腿处衣服被血浸透,颜色发暗。

她没碰伤口,先摸了摸吊坠。

还在烫。

她把它摘下来,放在手心,轻轻吹了口气。

烫意没减。

她又吹了一口气。

吊坠突然一震。

她手腕一麻。

云纹亮了一下,极淡,像烛火晃了下。

她盯着看。

三秒。

五秒。

十秒。

洞外醉汉的声音停了。

踹墙声没了。

骂声也没了。

蒋颜把吊坠重新挂回脖子上。

麻绳勒进皮肉,有点疼。

她伸手摸了摸左腿伤口,指尖沾到一点湿。

不是血。

是水。

她低头看手。

指腹湿润,泛着微光。

她抬头,看向狗洞深处。

那里黑,静,只有水滴声。

嗒。

嗒。

嗒。

她把竹壶塞回腰间,扶着石壁站起来。

左腿一软,她单膝跪地,右手撑住地面。

掌心按进一滩积水。

水很凉。

她没抬手。

只是看着水面。

水面倒映着她的眼睛。

还有她身后,洞壁上一道新刮出的痕迹。

是她刚才跪下时,木棍尖端无意划的。

一道斜线,从上往下,深三寸,长七寸。

她盯着那道线看了三秒。

然后抬起左手,用拇指抹过自己右眼角。

指腹干,没泪。

她把木棍重新插回腰后。

尖头朝外。

她扶着石壁,慢慢站首。

左腿抖得更厉害了。

她没管。

只把右手伸进怀里,摸出那三粒止血散。

她没吃。

她把药丸一颗一颗,按进左小腿伤口边缘的泥里。

最后一颗按进去时,洞外传来一声闷响。

像重物倒地。

蒋颜没回头。

她只是把空药包揉成一团,塞进鞋底破洞里。

然后她弯腰,手指探入积水,顺着水流方向,缓缓往前划。

水波荡开。

映着她低垂的眼睫。

和睫毛尖上,一滴将落未落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