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都市贩卖报应

第1章 房东堵门催租,再不交钱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我在都市贩卖报应 一木三十 2025-12-04 17:28:25 现代言情
云京市,老城区。

“咔嚓。”

苏懒拧开一瓶冰镇可乐,气泡嘶嘶作响,争先恐后地溢出瓶口。

她身上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恐龙连体睡衣,屁股后面还带着一条滑稽的尾巴。

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外卖盒子堆成了几座小山,空气中弥漫着泡面和可乐混合的甜腻废气。

唯一的光源,来自一台14寸的二手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是一个设计极其简陋的网站。

黑色的背景,白色的宋体字,标题只有五个大字——“不幸交易所”。

苏懒一边灌着可乐,一边用两根手指慢悠悠地滑动触摸板。

“为啥我炒股亏了十万,隔壁老王就赚了二十万?

不公平!”

“我女神为什么跟一个开A6的秃头走了?

我明明那么爱她!”

“期末考试又挂科了,教授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啧。

又是这种工业糖精兑水的绝望。

纯度太低,杂质太多,根本没法提炼。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连绝望都这么没有分量。

苏懒打了个哈欠,随手把一个帖子丢进回收站。

对于她来说,这个“不幸交易所”就是她的外卖平台。

只不过,她卖的不是吃的,是报应。

而支付的“饭钱”,则是客户最纯粹、最极致的绝望。

就在她准备关掉网页,再开一局游戏时,一个帖子标题吸引了她的注意。

我用一生描绘色彩,如今,世界只剩一片死灰——致窃贼郑国华这个标题,有点意思。

没有愤怒的咆哮,也没有无能的诅咒,只有一种燃尽后的死寂。

苏懒坐首了点,尾巴在椅子上甩了一下。

她点开帖子,ID叫“枯木”。

帖子的内容很长,像一个老头在深夜里的絮叨,缓慢而沉重。

发帖人叫李德明,一个五十多岁的落魄画家,大家都叫他老李。

画了一辈子画,穷了一辈子。

唯一的骄傲,是一幅名叫《沸腾》的油画。

那幅画,他画了整整十年。

用他的话说,他把自己的灵魂、情感、对世界所有的认知,都碾碎了,揉进了颜料里。

哦?

还有这种古典主义的艺术家?

稀有物种啊。

苏懒的嘴角撇了撇,继续往下看。

一个月前,云京美术学院的知名教授郑国华,偶然看到了这幅画,惊为天人。

郑国华提出要高价收购,老李没同意。

那是他的命。

郑国华当时只是笑了笑,没再坚持。

一周后,老李的画室失火,一切都被烧得干干净净。

尤其是那幅《沸腾》,化为了一堆无法辨认的焦炭。

半个月后,郑国华举办个人画展,压轴之作,正是一幅名为《新生》的油画。

风格、构图、色彩、笔触,甚至连画布上那一点微小的瑕疵,都和老李的《沸腾》一模一样。

《新生》轰动画坛,郑国华名利双收,被誉为“当代色彩魔术师”。

哈,这剧情,标准的老实人被欺负模板。

苏懒喝了口可乐,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

老李报了警,没用。

唯一的证据,那幅原作,己经没了。

他提起诉讼,状告郑国华剽窃。

律师告诉他,没有原作对比,这场官司几乎没有胜算。

果然,他败诉了。

不光败诉,还被郑国华反告“诽谤”,赔偿了一大笔钱。

他卖掉了最后的老房子,才勉强凑够了赔偿款。

法院的判决、媒体的嘲讽、亲戚的疏远……像一把把钝刀,把他凌迟。

老李在帖子里写道:“我看着电视里郑国华那张志得意满的脸,他正在高谈阔论,说艺术家的品德比技巧更重要。

我忽然觉得,我这辈子活得像个笑话。”

帖子的最后,是一张照片。

一根洗得发白的尼龙绳,搭在出租屋的房梁上。

下面,是一张摇摇晃晃的塑料凳。

照片的配文只有一句话。

“再见了,这个没有色彩的世界。”

成了。

苏懒关掉帖子,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

就是这个味儿。

不是失恋的矫情,不是失业的迷茫。

而是支撑一个人活下去的根被人生生刨断,整个存在价值都被彻底否定的终极绝望。

大补啊。

苏懒把可乐瓶放到一边,那张总是睡不醒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商人的精明。

她点开“枯木”的ID,后台数据显示,对方的情绪波动曲线己经冲破了某个阈值,变成了刺眼的血红色。

这意味着,宿主己经具备了支付“代价”的资格。

她打开私聊窗口,指尖在油腻的键盘上敲下一行字。

“想报复吗?”

信息发送成功。

对面沉默了很久。

久到苏懒以为对方己经去实践最后那张照片了。

大概五分钟后,一个灰色的头像闪动起来。

“你是谁?”

声音沙哑,像两片砂纸在摩擦。

苏懒翘起二郎腿,恐龙尾巴一晃一晃。

“我叫苏懒,专卖报应。

99.9包邮,概不退换。”

又是一阵沉默。

“……骗子?”

“呵。”

苏懒轻笑一声,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一张图片被发送过去。

那是一个监控画面的截图,画面里,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正提着公文包,走出自己别墅的大门。

男人正是郑国华。

而那个监控的角度,分明是别墅院内的摄像头。

老李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他当然认得那个地方,他曾经去过一次,像个乞丐一样,乞求郑国华承认剽窃的事实。

这个叫苏懒的,竟然能黑进他家的监控?

“让那个窃贼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干不干?”

苏懒的下一句话,像一把烧红的刀,插进了老李的心脏。

干不干?

他当然想!

做梦都想!

他想撕碎郑国华那张伪善的脸,想让他也尝尝从云端跌入泥潭的滋味!

可是……“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老李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拿什么跟你交换?”

来了。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苏懒的目光扫过自己房间的墙壁。

房东贴的廉价墙纸,劣质的印刷品,色彩艳俗,图案扭曲。

一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

“你是画家。”

苏懒的声音透过电流,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

“对你来说,什么最重要?”

“我的画……我的艺术……”老李下意识地回答。

“错。”

苏懒打断他,“是色彩。”

“你用色彩构建你的世界,你用色彩表达你的灵魂。

那正是你最珍贵的东西,不是吗?”

老李愣住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浑身开始颤抖。

“我帮你,毁掉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名誉、地位、财富,还有他引以为傲的未来。”

“作为代价,”苏懒顿了顿,像一个宣布最终判决的神。

“你将永远失去辨别色彩的能力。”

“从交易完成的那一刻起,你的世界,会变成一片永恒的黑白灰。”

聊天窗口里,再也没有任何回复。

苏懒能想象到对面那个老人正在经历何等的天人交战。

对一个画家而言,失去色觉,比死亡更可怕。

这意味着他艺术生命的终结,他与这个世界最核心的链接被切断了。

但……那又如何?

他的艺术,早就被那场大火和一场无耻的审判给杀死了。

仇恨,是他现在唯一剩下的东西。

苏懒很有耐心。

她拿起桌上己经凉透的泡面,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这种高纯度的绝望,值得等待。

十分钟后。

“叮咚。”

一声轻响。

两个字,出现在屏幕上。

“我同意。”

苏懒笑了。

那是一种心满意足的、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的笑。

她放下泡面叉,擦了擦嘴。

在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切换出一个截然不同的界面。

那是一个类似DOS系统的黑色窗口,只有一行光标在静静闪烁。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

没有丝毫犹豫。

“确认发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