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子时过三刻,连最爱絮叨的更夫都绕开了城西那片宅子。《铃殇》火爆上线啦!这本书耐看情感真挚,作者“rabbit兔”的原创精品作,沈玦苏清晚主人公,精彩内容选节:子时过三刻,连最爱絮叨的更夫都绕开了城西那片宅子。苏府的朱漆大门洞开着,像被撕开的伤口。浓重的血腥气混着沉水香残存的尾调,凝成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沉甸甸压在夜风里。连月色照到门前石狮子上,都泛着青惨惨的光。一道黑影贴着高墙滑下来,落地时几乎没声息。苏清晚站定了,不用看,那股味道己经呛得她喉头发紧。是她从小闻到大的苏家特制沉水香,此刻却彻底被另一种铁锈似的腥气盖了过去。她还是回来晚了。月光吝啬地洒下...
苏府的朱漆大门洞开着,像被撕开的伤口。
浓重的血腥气混着沉水香残存的尾调,凝成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沉甸甸压在夜风里。
连月色照到门前石狮子上,都泛着青惨惨的光。
一道黑影贴着高墙滑下来,落地时几乎没声息。
苏清晚站定了,不用看,那股味道己经呛得她喉头发紧。
是她从小闻到大的苏家特制沉水香,此刻却彻底被另一种铁锈似的腥气盖了过去。
她还是回来晚了。
月光吝啬地洒下来,勉强照亮庭院。
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都是熟面孔。
会笑着喊她“二小姐”的管家福伯,胸口凹下去一块,眼睛还瞪着。
练武场上的大师兄,手里攥着半截断剑,身子下面是深色的一滩。
回廊下,伺候母亲多年的李嬷嬷蜷缩在角落,像个破布包袱。
她一步步往里走,脚底黏腻,每踩一步,心就往下沉一分。
主院是修罗场的正中心。
父亲,“流云剑”苏擎,背靠着断裂的石栏,浑身是血,剑还拄在手里,人却早己没了气息。
他眼睛圆睁着,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像在质问什么。
母亲倒在几步外,素来爱干净的她,头发散乱,衣裙被血浸得看不出本色,一只手却还朝着父亲的方向伸着。
苏清晚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她死死咬住嘴唇,腥甜味在嘴里漫开,硬撑着没倒下。
她不能倒。
她挪到父母身边,手指冰得不像自己的,想去合上他们的眼,试了几次,手指僵得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一点微弱的反光,刺进了她眼里。
在父亲紧握的、沾满黑红血污的左手边,地上,静静躺着一枚小东西。
不是暗器,不是碎玉。
是一枚铃铛。
小巧,精致,银子的。
铃身光溜溜的,什么花纹也没有,只在顶端有个极细的孔,穿着半截断了的红丝线。
铃铛上沾了几点血迹,像雪地里突兀地开了几朵梅花,扎眼得很。
银铃……苏清晚的呼吸停了。
她认得这玩意儿!
或者说,认得这种式样、这材质!
这是……她猛地伸手,一把将那枚沾血的银铃攥进手心。
冰冷的金属棱角硌着皮肉,带来的却是烧心的滚烫。
是谁?
到底是谁?!
灭门的恨像油泼进火里,轰地一下烧干了所有悲恸茫然,只剩下淬了冰碴子的杀意。
她环顾这人间地狱,目光最后盯在父亲不肯倒下的身躯上。
苏家的仇,得用血来洗!
她吸进一口混着死亡味道的空气,正要起身再找,前院忽然传来了细微却整齐的脚步声,伴着甲胄摩擦的轻响。
有人来了!
是来扫尾的,还是……苏清晚眼神一厉,毫不迟疑,身子一缩便隐入主院后方假山的阴影里,连呼吸都压得细不可闻。
火把的光由远及近,照亮了这惨烈的院子。
十来个黑衣劲装的护卫先进来,默不作声散开警戒。
随后,一道修长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踏进了这片血泊。
来人穿着月白锦袍,在这修罗场里干净得刺眼。
面容俊雅,眉目温润,正是如今在朝中势头正劲、与她苏家曾有婚约的靖安侯世子——沈玦。
苏清晚在暗处死死盯着他。
沈玦的目光缓缓扫过满院狼藉,掠过苏擎夫妇的尸体时,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在死寂里格外清楚,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
他走到苏擎尸体前,微微弯下腰。
苏清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沈玦伸出手,用一方雪白帕子,极轻、极柔地,替苏擎擦去了眼角将凝未凝的一点血痕。
动作细致得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苏世伯,何苦至此……”他低声说,嗓音温醇,带着痛心。
可就在他首起身,收回手的刹那——宽大的袖口因为动作滑下了一寸。
假山阴影里,苏清晚的瞳孔骤然缩紧,全身的血好像一下子冻住了。
沈玦那骨节分明、腕骨清隽的左手手腕上,明晃晃系着一根编织精巧的红丝绳。
丝绳末端,坠着一枚铃铛。
小巧,精致,银子的。
和她此刻死死攥在手心、那枚染血的银铃,一模一样!
沈玦像是察觉了什么,忽然转头,目光精准地投向苏清晚藏身的假山。
他温润的眼里没有厉色,反而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探寻,声音依旧温和,像寻常问候:“怎么,还有人活着?”
他的指尖,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玉佩上,那姿态,却不着痕迹地封住了所有可能被袭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