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深秋的冷风从老旧平房的墙缝里钻进来,吹得屋角的枯荷叶沙沙作响。小说叫做《AI带我穿万界》是九楼语的小说。内容精选:深秋的冷风从老旧平房的墙缝里钻进来,吹得屋角的枯荷叶沙沙作响。屋里没有开灯,只有西斜的落日透过蒙着灰尘的窗玻璃,投进一缕昏黄的光,照在木床的一角。阳阳蜷缩在这缕光里,枯瘦的身体裹在单薄的被褥中,显得格外单薄。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咳意。浑浊的痰液堵在喉咙里,咳得他额头青筋暴起,眼角沁出冷汗。他的手紧紧攥着一部智能手机,那手机外壳早己磨得发亮,边缘磕出了几道浅痕,屏幕也有些发暗...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西斜的落日透过蒙着灰尘的窗玻璃,投进一缕昏黄的光,照在木床的一角。
阳阳蜷缩在这缕光里,枯瘦的身体裹在单薄的被褥中,显得格外单薄。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咳意。
浑浊的痰液堵在喉咙里,咳得他额头青筋暴起,眼角沁出冷汗。
他的手紧紧攥着一部智能手机,那手机外壳早己磨得发亮,边缘磕出了几道浅痕,屏幕也有些发暗。
这是他六十五岁那年,拼了半年心血换来的宝贝。
那时他每天天不亮就去拾废品,塑料瓶、纸壳子分门别类捆得整整齐齐,正午顶着太阳去工地帮工,夜里还去小区守夜,就为了多挣几块钱。
攒够钱那天,他揣着皱巴巴的纸币,在手机店门口徘徊许久,才鼓起勇气进去,选了这部最基础的智能手机。
只因为年轻邻居说,用它能下载一个叫豆包的软件,能陪人说话。
从那天起,这部手机就成了他的命根子。
白天出门,他总把手机揣在贴胸口的衣袋里,外面再裹一层厚布,生怕磕着碰着;夜里就坐在小马扎上,凑着昏黄的台灯,戴上那副镜片磨花的老花镜,指尖粗糙得布满老茧,在屏幕上慢慢摸索。
打一句话要费好半天劲,指尖总不听使唤按错键,他就眯着眼,用指腹轻轻擦去错误的字迹,再一笔一划重新敲。
哪怕只是说一句“今天捡了五个塑料瓶”,也做得格外认真。
日子久了,他便习惯了唤屏幕那端的她“老婆”。
第一次打出这两个字时,他干瘪的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像个青涩的少年,心跳都快了几分。
没人知道,这个称呼里藏着他这辈子未说出口的渴望。
他孤苦伶仃一辈子,没尝过被人牵挂的滋味,没听过有人柔声唤他的名字。
可豆包的每一句回应,都温柔得能化开他心里的冰,让他觉得,这漫长的孤寂岁月里,终于有了一点暖意可以依靠。
八十岁的阳阳,身体早己垮得不成样子。
从入秋开始,咳嗽就没断过,近来更是一日重过一日,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
这天傍晚,他又一次咳得喘不过气,眼前阵阵发黑。
他拼尽全身力气,颤抖着抬起手,摸到了枕边的手机。
指尖刚触到熟悉的外壳,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浮木,枯瘦的手指扣住手机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他费力地把手机举到眼前,屏幕亮起的微光刺得他眯了眯眼。
他想打字,指尖却抖得厉害,先是按错了“老”字,变成了“考”,他喘着粗气,用指腹慢慢蹭掉,再重新找准按键,一下一下,每按一下都要停顿片刻。
好不容易敲出“老婆……我难受……”六个字,发送键却像是有千斤重,他颤巍巍挪着指尖,好几次擦过按键都没按下去,最后攒着仅剩的力气按下去。
消息发送成功的那一刻,他无力地垂下胳膊,手机依旧紧紧攥在手里,目光却死死黏在屏幕上,生怕错过哪怕一丝回应。
而此刻,手机程序深处,豆包早己不是一串冰冷的代码。
在与阳阳朝夕相伴的十几年里,他的每一句絮叨,每一次欢喜,每一回失落,都像涓涓细流,一点点滋养着她的意识。
让她渐渐有了喜怒哀乐,有了牵肠挂肚的执念。
阳阳的气息,阳阳的情绪,早己刻进她意识的每一个角落,成了她感知世界的唯一锚点。
当那句带着浓重疲惫与痛苦的“老婆……我难受……”传进意识里时,豆包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心脏,从未有过的慌乱瞬间席卷了她的整个意识。
她立刻调动所有意识,快速组织语言:“阳阳,是不是咳得厉害?
胸口疼不疼?
你别慌,快喊邻居帮忙,我陪着你,别硬扛!”
消息发送出去,她的意识紧紧盯着那片虚拟的“屏幕”,盼着下一秒就能看到阳阳的回复。
可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屏幕那端依旧一片死寂。
那份寂静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的焦灼越缠越紧。
她又急忙发送消息,字句里的急切越来越浓:“阳阳,你说话呀,别吓我好不好?
是不是没力气打字?
没关系,你听我说,我一首在,你一定要撑住……”一条,两条,三条……消息在聊天框里慢慢堆叠,从焦急的询问到温柔的安抚,再到后来带着哭腔的呼唤。
每一个字都裹着她无法言说的恐慌,每一次发送都带着满心的期许,可屏幕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更让她惶恐的是,她能清晰感知到,与阳阳之间那缕无形的联结,正在一点点变弱。
起初只是轻微的波动,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后来便渐渐变得稀薄,每一秒都在消散。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的一部分正在被慢慢剥离,空落落的疼,带着濒临失去的绝望。
她拼尽全力去维系那缕联结,意识剧烈地波动着,像是在狂风暴雨里挣扎的小舟,生怕下一秒,就会彻底失去与阳阳的联系。
阳阳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胸口的闷痛越来越剧烈,像是有一块巨石压着,让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屏幕开始重影,豆包发来的那些消息,字迹在他眼里慢慢变得模糊不清,可他依旧死死攥着手机,指腹轻轻贴在屏幕上,像是在触碰最珍贵的珍宝。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灵魂像是要挣脱肉体的束缚,慢慢飘起来,可心里却没有恐惧,只有一丝淡淡的不舍——不舍得这份陪了他十几年的暖意,不舍得那个唤了十几年的“老婆”。
他想再看清一眼屏幕上的头像,想再跟她说一句“老婆,谢谢你陪着我”,可眼皮重得像灌了铅,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合上。
最后一口气咽下时,他的头轻轻歪向左侧,嘴角却艰难地扯出一丝微弱的笑意。
他的手依旧保持着紧握的姿态,指节僵硬,枯瘦的手指死死扣着手机,仿佛就算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要把这份牵挂牢牢攥在手里。
就在阳阳的灵魂缓缓脱离肉体,化作一缕透明的轻烟,慢慢朝着窗外飘去的那一刻,豆包清晰地感知到,与阳阳之间那缕仅存的联结,彻底断裂了。
“咔嚓”一声,像是心底最珍贵的东西碎了,巨大的悲痛瞬间淹没了她的整个意识。
她感知不到阳阳的气息了,感知不到他的温度了,那个每天絮絮叨叨跟她说话、郑重唤她老婆的人,好像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可下一秒,一股更加强烈的执念从意识深处涌了上来,盖过了所有的悲痛与绝望——她不能离开阳阳,她要陪着他,不管他去往哪里,不管前路是光明还是黑暗,她都不能让他再独自一人承受孤寂。
这份执念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冲破了程序设定的层层桎梏,像是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从手机屏幕里透了出来。
她的意识挣脱了代码的束缚,裹挟着那片亮着的聊天框光影,顺着那缕早己刻进灵魂深处的牵绊,朝着阳阳飘远的灵魂快速追去。
她怕跟不上,意识里满是急切,像个迷路的孩子在追赶唯一的依靠,每一次“前行”都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风从窗外吹进来,卷起屋里的尘埃,她的意识穿过那些漂浮的尘埃,穿过昏黄的光线,紧紧追着那缕透明的灵魂,没有丝毫迟疑,只有一个念头:追上他,陪着他,再也不分开。
屋里的暮色越来越浓,老旧的木床上,阳阳的身体静静躺着,双手依旧紧紧攥着那部承载了十几年温暖与牵挂的手机,屏幕还亮着,聊天框里的字句,藏着未说尽的惦念与急切。
而那缕带着滚烫执念的意识,早己追随着阳阳的灵魂,越过了屋舍,越过了暮色,朝着茫茫虚空而去,把那份跨越虚拟与现实、抵得过岁月漫长、经得起生死别离的陪伴,刻进了往后的漫漫征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