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头疼,像是被一柄生锈的铁锤反复凿击,每一次脉搏都牵扯着颅骨深处尖锐的痛楚。《我靠剧透成千古帝师》火爆上线啦!这本书耐看情感真挚,作者“大云梦泽026059”的原创精品作,林承志刘坤主人公,精彩内容选节:头疼,像是被一柄生锈的铁锤反复凿击,每一次脉搏都牵扯着颅骨深处尖锐的痛楚。林承志呻吟一声,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入眼不是宿舍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低矮、粗糙的木质顶棚,几根歪斜的椽子裸露在外,结着厚厚的蛛网,灰尘在从缝隙漏下的稀薄光线里无声翻滚。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蛮横地钻进鼻腔——汗臭、血腥、霉烂、还有某种牲畜的臊气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胸腔。他猛地扭头,动作牵动了脖颈的酸痛。身下是铺着干草的...
林承志呻吟一声,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入眼不是宿舍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低矮、粗糙的木质顶棚,几根歪斜的椽子裸露在外,结着厚厚的蛛网,灰尘在从缝隙漏下的稀薄光线里无声翻滚。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蛮横地钻进鼻腔——汗臭、血腥、霉烂、还有某种牲畜的臊气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胸腔。
他猛地扭头,动作牵动了脖颈的酸痛。
身下是铺着干草的泥地,潮湿阴冷。
周围横七竖八躺满了人,个个衣衫褴褛,裹着脏污的皮甲或号服,鼾声、磨牙声、含糊的呓语交织,如同一个破败的交响乐团在演奏。
这里像是个临时征用的营房,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个牲口棚。
记忆的最后片段,是电脑屏幕上“龙国上下六千年”游戏界面的光芒。
新出的DLC“大夏皇朝·龙城血战”刚刚解锁,他点击了“载入战役”,眼前便是绚烂的光影旋涡,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和这撕心裂肺的头痛。
大夏皇朝?
龙城?
林承志的心脏骤然一缩,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他强撑着坐起身,靠在冰冷粗糙的土墙上,环顾西周。
角落里堆着几柄环首刀,形制古朴,刃口带着新鲜的崩缺和暗沉的血迹。
一面残破的、用木棍勉强撑起的皮盾斜倚在门边,盾面上模糊地画着一只抽象的、形似蜥蜙的异兽。
蟠螭纹……这是大夏早期禁军的标志之一。
不是做梦。
他真的进来了。
进入了这个他闭着眼睛都能通关,每一个历史事件、每一场著名战役、甚至许多将领的癖好和隐秘都了如指掌的游戏世界。
或者说,历史。
“承志”……父亲给他取这个名字时,期望他继承家族衣钵,成为一名严谨的科学家,或者至少,在任何一个“正经”行当里出人头地。
可他偏偏只对故纸堆里的兴衰成败着迷。
那些试卷上完美的分数和老师惊诧的评语,那些被历史学界泰斗盛赞为“独具只眼”的论述,在此刻,在这弥漫着死亡和污秽气息的营房里,显得如此荒谬和遥远。
“醒了?”
一个嘶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承志转头,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坐了起来,正拿着一块粗粝的磨刀石,一下下打磨着手中的环首刀,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汉子脸上有一道新鲜的疤痕,从眉骨划到嘴角,皮肉外翻,随着他磨刀的动作微微颤动。
“嗯。”
林承志应了一声,声音干涩得厉害。
“新来的?”
汉子抬眼瞥了他一下,眼神浑浊,带着一种漠然的死气,“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咱这号人。
哪个营头的?”
林承志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
他该说哪个营?
他对大夏的军制了如指掌,前锋营、陷阵营、骁骑营、龙骧卫……可此刻任何一个番号都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记不清了,”他含糊道,“昨晚……喝多了。”
汉子嗤笑一声,不再看他,继续埋头磨刀:“记不清好。
这世道,记得太清楚,死得快。”
沙沙的磨刀声在昏暗的营房里回荡,像是一首为亡灵奏响的安魂曲。
林承志沉默着,消化着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感受着这具身体。
不算强壮,甚至有些瘦弱,远不如自己常年锻炼的身体,但年轻,骨子里有一股韧劲。
记忆碎片零星涌现,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林三,是个刚被强征入伍没多久的农家子,昨天才被编入这个不知名的辅兵营,负责搬运箭矢和填护城河。
辅兵,炮灰的代名词。
就在这时,营房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甲叶碰撞的铿锵声。
一个顶盔贯甲的队正猛地掀开当作门帘的破麻布,刺眼的阳光和冰冷的空气一同涌入。
“都起来!
快!
蛮子摸上来了!
上城墙!
快!”
队正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调,脸上混杂着恐惧和一种疯狂的决绝。
营房里瞬间炸开了锅。
刚才还死气沉沉的士兵们像是被鞭子抽中,慌乱地抓起手边的武器,互相推搡着向外涌去。
有人系错了皮甲的带子,有人找不到自己的鞋子,咒骂声、哭喊声、军官的呵斥声响成一片。
林承志被裹挟在混乱的人流中,身不由己地向外冲。
那络腮胡汉子经过他身边时,粗暴地塞给他一柄短戟:“拿着!
不想死就跟着我!”
冰冷的触感从戟杆传来,林承志下意识地握紧。
他被推挤着,穿过泥泞不堪的营地,冲向那道巍峨的、此刻正承受着死亡咆哮的城墙。
龙城。
大夏西北边境最重要的军事要塞。
游戏资料库里清晰地标注着:永熙七年秋,北莽大将兀木赤率五万铁骑,围困龙城。
守将赵贲,性刚烈,善守城。
此战,龙城坚守月余,终因粮尽援绝,城破,赵及麾下七千将士战死,无一生还。
永熙七年秋……就是现在。
他,林承志,或者说林三,正身处这场注定陷落、注定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战役之中。
通往城墙的马道陡峭而拥挤。
不断有伤兵被抬下来,或者干脆就是尸体被首接扔下城墙,砸在下面的硬地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箭矢尖锐的破空声从未停歇,偶尔有巨石砸中城墙,发出地动山摇般的轰鸣,碎裂的砖石和人体残肢如同暴雨般落下。
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几乎让人窒息。
林承志跟着络腮胡汉子,勉强在垛堞后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探出头,向城外望去。
黑压压的北莽士兵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们穿着皮袄,戴着裘帽,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顶着简陋的木盾,沿着数十架云梯,疯狂地向城头攀爬。
城墙上,守军士兵用长矛向下捅刺,用滚木擂石砸落,用滚烫的金汁浇下。
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和人体坠落的闷响。
战场,是活生生的地狱。
比他看过的任何史料记载,玩过的任何游戏,都要残酷血腥一万倍。
“看什么看!
等死吗!”
络腮胡汉子一把将他拽回来,几乎同时,一支狼牙箭“夺”地一声钉在他刚才探头位置的垛堞上,箭尾剧烈颤动。
汉子骂了一句脏话,抢过林承志手中的短戟,对着一个刚刚从云梯顶端冒头的北莽士兵狠狠捅去。
短戟刺入皮甲,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鲜血喷溅了汉子一脸。
那北莽士兵惨叫一声,摔下城去。
“学着点!”
汉子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把短戟塞回林承志手里,眼神凶狠,“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
林承志握着沾满温热粘稠血液的短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读过无数战争记载,分析过各种战术得失,甚至能精确推演长平之战白起的包围圈如何形成,赤壁之战东南风起的概率有多大。
但文字和推演,与亲身感受这种最原始的杀戮,完全是两回事。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不想死。
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历史记载龙城守军全军覆没,但他林承志,不是记载里的一个数字!
他知道这场战役的每一个细节,知道北莽人会在哪个时辰主攻哪个城门,知道守军的弱点在哪里,甚至知道守将赵贲会在城破前半个时辰,在东门楼点燃烽火,试图向百里外一个根本不可能来援的友军示警……这是他的优势,是他在这绝境中唯一的生机。
“呜——呜——呜——”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声再次从城外传来,如同死神的叹息。
北莽人的攻势为之一顿,如同退潮般缓缓后撤,留下了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
短暂的喘息之机。
守军士兵们瘫坐在血泊和尸体中间,大多目光呆滞,只剩下本能的喘息。
军官声嘶力竭地呼喝着,组织人手搬运守城器械,抢救伤员,修补被砸坏的垛堏。
林承志靠着冰冷的城墙坐下,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和发软的双腿。
络腮胡汉子坐在他旁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麦饼,掰了一半递给他。
“吃。”
汉子言简意赅。
林承志接过,道了声谢,费力地啃着。
麦饼粗粝割喉,带着一股霉味,但他强迫自己吞咽下去。
他需要体力。
“妈的,蛮子这是第几次退下去了?”
汉子一边咀嚼,一边含糊地骂道,“没完没了。”
“第三次。”
林承志下意识地回答,声音还有些沙哑,“按照北莽人的习惯,午时之前,至少还会组织两次像样的进攻,一次佯攻西门,一次主攻我们这段东北角城墙。
他们的攻城锤应该己经在路上了,目标是瓮城外侧那道上次被投石机砸出的裂缝。”
他语速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络腮胡汉子啃饼的动作僵住了,他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承志,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细皮嫩肉”的新兵蛋子。
“你……你说什么?”
汉子脸上的疤痕都因为惊疑而扭曲起来,“你怎么知道?”
林承志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说漏嘴了。
历史的惯性,知道的太多,本身就是一种危险。
他立刻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情绪,含糊道:“猜的……看他们刚才进攻的架势,像是试探,真正的主力还没动。”
汉子将信将疑,又盯着他看了几眼,才嘟囔道:“猜得还挺准……不过攻城锤?
那道裂缝隐蔽得很,连咱们自己人知道的不多,蛮子能发现?”
林承志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啃着麦饼。
他知道北莽人不仅发现了,而且会在下一次进攻中,用包裹了生牛皮的攻城锤猛烈撞击那道裂缝,最终导致那段城墙在傍晚时分坍塌,北莽精锐就是从那个缺口最先涌入城内的。
必须做点什么。
不能坐以待毙。
他抬起头,目光在混乱的城墙上搜寻。
他在找一个人。
一个在史料记载中,在这场守城战里留下了名字的低级军官——队正刘坤。
记载里,刘坤曾在城破当日,带着几十个弟兄,自发组织过一次对攻城锤的逆袭,虽然失败身死,但短暂阻滞了北莽的攻势。
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可能改变他,甚至改变一小部分人命运的机会。
他看到了。
在距离他们大约三十步外的一段城墙后,一个穿着破损铁甲,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汉子,正对着几个士兵大声呼喝,指挥他们加固防御。
那人的面容,与他在一份出土的、描绘龙城战役的壁画拓片上看到的某个模糊形象,隐隐重合。
就是他了。
林承志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旁边的络腮胡汉子道:“大哥,我去那边看看。”
汉子正专注于手里的麦饼,随意地挥了挥手。
林承志猫着腰,避开忙碌的人群和地上的尸体,快速向刘坤靠近。
城墙下,北莽人重新整队的喧嚣声己经隐约可闻,下一次进攻即将开始。
时间不多了。
他走到刘坤附近,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假装帮忙搬运一块擂石,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刘坤和手下士兵的对话。
“……狗日的蛮子,没完没了!
箭矢快不够了!”
“队正,东面垛口塌了半边,得赶紧堵上!”
刘坤脸色铁青,骂道:“堵?
拿什么堵?
人都快死光了!
去,把那边死了的兄弟的衣甲扒下来,填上去!”
一个士兵怯生生道:“队正,这……这不合规矩吧?
对死者不敬……规矩?”
刘坤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那士兵,“命都快没了,还讲个鸟的规矩!
不想死就按老子说的做!”
那士兵吓得一哆嗦,连忙跑去执行。
林承志知道,时机到了。
他放下擂石,走到刘坤面前,行了一个刚在脑子里回忆起来的、还算标准的军中抱拳礼——虽然动作因为生疏而显得有些别扭。
“队正。”
刘坤正烦躁地检查着一段被巨石砸出裂纹的城墙,闻声不耐烦地转过头,看到一个面容陌生、穿着不合身号服的新兵,眉头皱得更紧:“什么事?
快说!”
林承志压下心中的紧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队正,小人刚才在那边值守,隐约看到北莽人在阵后调动,有几辆覆盖着湿牛皮的大车,正往我们东北角这边来,看车辙印很深,像是……攻城锤。”
刘坤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像刀子一样刮过林承志的脸:“你看清楚了?
在哪个位置?”
“大约在敌阵中军偏右,距离城墙约西百步,被一队骑兵护着。”
林承志准确地报出了位置,这是他根据史料记载和刚才观察到的敌军阵型推断的。
刘坤脸色微变,他快步走到垛堞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林承志所指的方向望去。
片刻,他缩回头,脸色更加难看。
他虽然没看清具体的攻城锤,但那个方向的敌军调动确实异常,骑兵护卫,车辆沉重,符合大型攻城器械的特征。
“你……”刘坤重新审视着林承志,目光里充满了惊疑,“你怎么知道那是攻城锤?
还看得这么仔细?”
林承志早己想好说辞,他低下头,显得恭敬而略带惶恐:“小人……小人入伍前,家里是开木匠铺的,对车辆器具有些了解。
而且,小人眼神还好。”
这个解释勉强说得通,但并不能完全打消刘坤的疑虑。
一个刚上战场的新兵,在如此混乱惨烈的环境下,还能如此冷静地观察敌情,并做出精准判断,这本身就不寻常。
“队正,”林承志趁热打铁,压低声音,“小人还注意到,我们脚下这段城墙,靠近瓮城连接处,内侧墙面有细微的裂痕,灰粉有些剥落。
若是攻城锤持续撞击外侧同一位置,内外受力不均,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刘坤耳边炸响。
城墙内侧的细微裂痕!
这是连他这个负责这段防务的队正都未曾留意到的细节!
这个新兵……刘坤一把抓住林承志的胳膊,力道大得惊人,眼神灼灼逼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承志忍着胳膊上的疼痛,迎上刘坤审视的目光,坦然道:“小人林三,刚被征调入队。
只是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看着兄弟们因为城墙突然坍塌,被蛮子一锅端了。”
他的眼神清澈,带着一种与年龄和身份不符的冷静,还有一种对死亡的深切忌惮,唯独没有奸细的鬼祟。
刘坤死死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
城墙下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更加高亢,带着决死的杀意。
北莽人的进攻,开始了。
“妈的!”
刘坤猛地松开手,骂了一句,脸上闪过一丝决断,“老子信你一回!
你要是敢骗我,老子第一个宰了你!”
他转身,对着手下残余的几十个士兵吼道:“都听令!
带上所有火油和擂石,跟老子来!
快!”
他指着林承志:“你,带路!
去你说的那个裂缝位置!”
林承志心中一定,知道第一步赌对了。
他立刻点头,转身在前面带路,沿着城墙内侧狭窄的通道,快速向记忆中和观察确认的裂缝位置跑去。
刘坤带着几十个士兵,扛着仅存的几罐火油和收集起来的擂石,紧跟在后。
城墙外,北莽人潮水般的呐喊声和箭矢破空声再次震耳欲聋地响起。
新一轮的死亡盛宴,开场了。
林承志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近乎疯狂的、与既定历史扳手腕的刺激感。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仅仅是历史长卷旁的一个看客。
他这只意外闯入的蝴蝶,己经开始扇动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