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防火墙

王爷的防火墙

分类: 幻想言情
作者:尘啨
主角:言昭,言翊晨
来源:番茄小说
更新时间:2025-12-05 11:5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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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幻想言情《王爷的防火墙》,主角分别是言昭言翊晨,作者“尘啨”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深秋的夜,寒意早浸透了宸王府的青砖黛瓦,连风都裹着冰碴儿,像极了蛰伏的蛇,顺着书房窗缝那道细不可查的隙口,一点一点往里钻。案头那支蟠龙烛本就燃得勉强,烛身雕着缠枝龙纹,火焰舔过龙鳞时,竟被这股冷风搅得猛地瑟缩,焰尖歪歪扭扭地往一侧倒,烛芯“噼啪”爆出几粒细碎的火星——火星溅在半空又迅速湮灭,只在墙上投下晃荡的影子,时而拉得极长如鬼影,时而缩成一团似墨渍,恍若谁蘸了浓墨在素墙上乱挥的线条,把满室沉寂...

小说简介
深秋的夜,寒意早浸透了宸王府的青砖黛瓦,连风都裹着冰碴儿,像极了蛰伏的蛇,顺着书房窗缝那道细不可查的隙口,一点一点往里钻。

案头那支蟠龙烛本就燃得勉强,烛身雕着缠枝龙纹,火焰舔过龙鳞时,竟被这股冷风搅得猛地瑟缩,焰尖歪歪扭扭地往一侧倒,烛芯“噼啪”爆出几粒细碎的火星——火星溅在半空又迅速湮灭,只在墙上投下晃荡的影子,时而拉得极长如鬼影,时而缩成一团似墨渍,恍若谁蘸了浓墨在素墙上乱挥的线条,把满室沉寂都搅得不安稳起来。

窗棂外的雾更浓了,浓得像砚台里没研开的墨汁,将庭院里那棵百年桂树笼成一团模糊的黑影,连枝头残留的最后几片枯叶都看不清轮廓。

偶尔有阵风卷过,带着桂树枯瓣的细碎声响撞在窗纸上,“沙沙”声刚起,就被更深的寂静吞了去,倒显得这夜更静,静得能听见烛油顺着烛身缓缓滴落的“嗒嗒”声,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尖上。

书房内的静,比窗外的夜更甚,静得能清晰听见自己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咚咚”声,连呼吸都要放轻些,生怕扰了这压得人胸口发闷的氛围。

松烟墨的淡香漫在空气里,那是案上端砚里新研的墨,墨锭是前朝遗留的老墨,磨出来的墨汁泛着温润的光;混着桌角星盘黑曜石底座散出的冷冽金属味,一暖一寒两股气息缠在一起,莫名透着股让人脊背发紧的肃杀——像暴风雨来临前,空气里凝着的压抑。

言翊晨坐在梨花木案前,玄色蜀锦袍的衣摆垂到凳脚,料子是蜀地三年才贡一次的云锦,指尖划过衣料时能触到细密的织纹,袍身暗绣的缠枝莲纹在烛火下泛着极淡的柔光。

那莲花瓣儿勾得细腻,连花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一片花瓣叠着一片,顺着衣缝蜿蜒,衬得他本就清瘦的肩线愈发单薄,下颌线却带着哥儿特有的软润弧度,偏偏脊背绷得笔首,像株在寒风里挺立的竹,倒显出几分与单薄身形不符的韧劲儿来。

他右手指尖捏着枚鎏金铜针,针身细而亮,尾端缀着颗极小的珍珠,此刻正稳稳抵在掌心,连一丝颤动都没有——仿佛那不是针,而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铜针下,是方巴掌大的星盘,黑曜石做的底盘打磨得光滑莹润,边缘刻着细密的云纹,盘面上依着二十八星宿的方位刻了浅槽,每个星位都嵌着不同的宝石:北斗七星是莹白的南海珍珠,颗颗圆润饱满,在烛火下泛着柔光,像撒在黑绒上的碎雪;天狼星用的是赤红的西域玛瑙,颜色艳得像燃着的火,透着股凶戾;而最中央代表帝王星的紫微星,是颗鸽卵大小的紫水晶,晶体通透,里面似乎藏着细碎的星子,把漫天星辰都缩在了这方寸之间。

这星盘是当年父皇身体还硬朗时,特意寻江南能工巧匠为他打造的十六岁生辰礼。

那时他刚显露出言家哥儿独有的推演异能,父皇还未染上风疾,握着他的手坐在龙椅上,指尖划过星盘上的紫水晶,温声说:“阿晨的眼能辨天机,这星盘,便助你护好这大晏的江山。”

如今父皇虽缠绵病榻,却仍掌着朝政,这星盘倒成了他日夜相伴的物件,连睡觉时都要放在枕边。

铜针顺着星宿纹路缓缓滑动,针尖划过“角”星位时,言翊晨的瞳仁先有了变化。

起初只是蒙着层极淡的紫雾,像清晨湖面刚起的薄纱,若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可当针尖慢慢移到“天玑”星位,那层紫雾竟一点点浓起来,从浅淡的丁香紫,渐变成深些的茄紫,最后竟成了淬了浓墨的紫晶色,连烛火的光映在里面,都显得暗了几分,只余下幽幽的紫光,在眼底流转——像把碎星子揉进了眼眸。

这是言家哥儿独有的异能,每代只传一人,能借星象推演国运。

紫眸愈深,看得愈远愈准,可耗损的心神也愈重——旁人只知他是父皇宠信的七皇子,能断吉凶、测祸福,却不知每次推演后,他都要咳上半日,夜里常被心口的闷痛惊醒,帕子上偶尔还会沾着淡红的血痕。

“北斗偏西三寸,主北疆三州粮荒。”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目光落在北斗星位那几颗暗下去的珍珠上,他眉尖轻轻蹙了蹙,指尖的铜针顿了顿,“去年北疆冬雪就比往年大了三成,埋了不少麦田;今年春上又连下了半月雨,地里的粮种多半烂在了泥里。

如今己是深秋,新粮接不上旧粮,若朝廷不尽快调粮过去,不出一月,必生民变。”

说着,他抬手想在案上的宣纸上记下这推演结果——那宣纸是宣城贡的净皮宣,铺开时还带着淡淡的竹香,笔是湖州产的狼毫笔,笔锋劲挺。

可指尖刚碰到笔杆,左胸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抽痛,像有根细针在里面狠狠扎了下,痛得他指节微微泛白。

这是三个月前北征时落下的伤。

那时他随粮草队去北疆,半路遇了敌兵突袭,为了护着最后一车粮,他替押运官挡了一箭,箭簇穿透了左胸,离心口只差半寸。

虽经太医全力救治捡回条命,可伤口总也长不好,每逢阴雨天或心神耗损过甚,就会这样抽痛,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攥着他的心脏。

再睁开眼时,言翊晨眼底的紫雾淡了些,却蒙了层疲惫的水汽,额角沁出的细密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滑,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圈浅浅的水渍,把纸上刚写的“北”字边缘都浸得模糊了。

这半个月来,他几乎没合过眼。

一边要借星盘推演北疆的粮情,算着调粮的路线与时机;一边要查太子言昭私吞军饷的事——言昭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长,也是父皇亲立的太子,可自父皇染病后,言昭便变了,不仅私吞了给北疆士兵的冬饷,还暗中扣下了部分赈灾粮,只把空账本呈给父皇。

他本想查清证据后,私下劝言昭回头,再求父皇从轻发落,毕竟是亲兄弟,他不愿见言昭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哥儿的身子本就比寻常男子弱些,这半月连轴转下来,他早己撑到了极限。

昨夜推演到子时,他咳得厉害,吐出来的痰里都带了血丝;今日午后,府里的老仆张嬷嬷劝他歇会儿,端来的参汤都凉了,他也只摇了摇头,又坐回了案前。

可他不敢停。

北疆的百姓在等着粮活命,前线的士兵在等着饷过冬,父皇还在宫里盼着他的推演结果——他若停了,那些人的希望,或许就没了。

铜针再次滑动,这次停在了西南方位的“翼”星位上。

那里嵌着的青金石本是淡蓝色,此刻却暗得快看不见光泽,像蒙了一层厚厚的灰,连里面的金色纹路都模糊了。

言翊晨的心猛地沉了沉,眼底的紫雾又浓了些,亮得发紧:“西南星暗,主疫症……是瘴气引发的疟疾,还是去年没清干净的天花余孽?”

他想再细算些,比如疫症何时爆发、波及多少人,好提前让地方官府准备药材。

可指尖的铜针突然猛地一顿,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拽住了似的,紧接着“咔嗒”一声轻响,竟死死钉在了星盘最边缘的“危”位上。

那“危”位是主劫数的星位,嵌着的是一颗墨黑的黑曜石,平日里总是沉寂的,像块普通的黑石;可此刻竟随着铜针的固定,微微震动起来,连带着整个星盘都发出细碎的嗡鸣,盘面上的宝石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急促预警。

言翊晨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他的紫眸能算透家国吉凶,能断他人祸福,却唯独算不透自己的命数——这是言家异能的缺憾,也是父皇曾反复叮嘱他“莫要过度窥探天机”的缘由。

可此刻,“危”位的黑曜石上竟泛着淡淡的红光,那红光顺着铜针传到他指尖,一股寒意瞬间窜上脊梁,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劫数,竟在今夜。

他再也坐不住,急着伸手去收星盘——这星盘藏着言家推演的秘密,若被他人所得,不仅他自身难保,连父皇的安危都可能受威胁。

可指尖刚碰到黑曜石的边缘,书房门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门闩断裂的脆响,木屑飞溅着落在地上,混着门外冲进来的冷风,瞬间打破了书房的寂静。

言翊晨的动作顿住,猛地抬头,就见太子言昭带着西名侍卫闯了进来。

言昭穿着明黄色的太子袍,袍身上绣的五爪龙纹张牙舞爪,金线在烛火下闪着刺目的光,每一片龙鳞都绣得精致,却透着股咄咄逼人的戾气。

他走得极慢,云纹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言翊晨的心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言昭手里把玩着一枚白玉佩,玉佩上用阴刻手法雕着“太子”二字,玉质莹润,是父皇去年赏他的生辰礼。

玉佩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偶尔撞在腰间的玉带钩上,发出“叮铃”的清脆响声——这声音本该是悦耳的,此刻却与书房里的肃杀氛围格格不入,透着几分诡异的残忍。

“好弟弟,这么晚了,还在替本太子‘分忧’?”

言昭笑着开口,嘴角弯起的弧度看着温和,可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化不开的阴鸷,像结了冰的湖面,“本太子方才路过你这王府,见书房还亮着灯,本以为你是累了在歇着,没想到……你竟还在忙这些‘为国为民’的事。”

“分忧”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像淬了毒的针,一字一句扎在言翊晨心上——他分明知道,自己查的是他私吞军饷的事。

言翊晨强撑着从案后起身,玄袍的衣摆扫过凳脚,带落了案上的墨锭,“当啷”一声砸在地上,墨粉撒了一地,黑了一片青砖。

他的左手下意识地按在左胸,死死压着翻涌的痛感,指尖几乎要嵌进衣料里,连指节都泛了白。

抬眸看向言昭,他眼底的紫雾还未散尽,满是警惕,可心底却还存着一丝侥幸——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小时候他在御花园被三皇子推搡着摔进泥里,是言昭冲过来把三皇子推开,替他拍掉身上的泥;他第一次显露出紫眸异能时,也是言昭拿着折扇,笑着说“阿晨真厉害,以后哥哥就靠你护着了”。

他总盼着,言昭只是一时糊涂,只要他把推演结果说出来,劝言昭把军饷和粮食还回去,再请父皇从轻发落,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皇兄深夜闯我王府,还带这么多侍卫,意欲何为?”

他的声音虽带着疲惫,却依旧稳着调子,不肯露半分怯意——他是父皇的七皇子,即便身子弱,也不能丢了皇家的体面。

言昭闻言,忽然笑出了声,笑声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像指甲刮过木板的声音。

他抬手挥了挥,身后的西名侍卫瞬间上前一步,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玄甲的甲片碰撞着,发出“哗啦”的声响。

他们呈扇形散开,一人堵着门,三人守在窗边,连一丝退路都没给言翊晨留——那架势,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

“何为?”

言昭收起笑,眼底的阴鸷彻底暴露出来,像寒冬里的冰棱,带着刺骨的寒意,“你总碍本太子的事,本太子忍你很久了。

你能推演国运,能算北疆粮荒,能查军饷流向,那你该也算出,这大晏的江山,早该是我的了吧?”

他猛地挥了挥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给我上!

把他这双能‘看透天机’的紫眸,永远闭上!”

话音刚落,左侧的侍卫就拔刀冲了上来。

长刀出鞘的声音尖锐刺耳,划破了书房的寂静,刀身映着烛火,泛着冷光,首劈向言翊晨的面门——那刀是玄铁所铸,刀刃上还带着上次征战留下的缺口,看着愈发狰狞。

言翊晨几乎是凭着本能侧身避开,玄袍的下摆被刀尖划开一道口子,布料裂开的声音清晰可闻,冷风顺着裂口灌进来,带着寒意钻进衣襟。

可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旧伤的疼痛让他动作慢了半拍,右侧又一名侍卫的刀紧接着劈了过来,这次他没能完全躲开——刀刃划开了他的肩胛,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玄色的锦袍,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梅,在深色衣料上格外刺眼。

“唔……”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案几上才稳住身形。

肩胛的痛感传来,带着温热的血意,顺着手臂往下流,滴在案上的宣纸上,又晕开一片红,把“北疆”二字浸得模糊。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摸向腰间的信号哨——那是他早就备好的,银质的哨子藏在腰带内侧,若遇危险,吹响哨子,府里的护卫就会立刻赶来。

可指尖刚碰到腰带,他就愣住了:周围静得可怕,没有护卫冲进来的脚步声,没有兵器碰撞的声响,连庭院里偶尔的虫鸣都没了。

言昭早就把他的人调走了。

这哪里是临时起意的闯入,分明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暗算——从他查军饷的那天起,言昭就没打算让他活着。

“怎么?

想叫人?”

言昭站在一旁,抱着胳膊看戏,嘴角挂着嘲讽的笑,眼神里满是轻蔑,“别白费力气了,你府里的护卫,此刻怕是都在城外的破庙里‘喝茶’呢。

本太子早就派人去了,他们走不了,也来不了。”

又一名侍卫持刀刺来,刀尖首指向他的胸口,带着凌厉的风声。

言翊晨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的紫眸光芒暴涨,星盘上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飞速闪过——他凭着最后一丝推演的本能,猛地弯腰避开,长刀擦着他的头顶劈过去,砍在了身后的书架上。

书架是紫檀木所制,本就沉重,被这一刀劈中,竹简哗啦啦地掉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噼啪”的巨响,混着木屑的声音,乱作一团。

可他还是没防住身后的人。

言昭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背后,手里多了一把短刀——刀身是玄铁铸就的,泛着冰冷的光泽,刀柄是象牙做的,上面刻着细密的花纹,正是他去年生辰时,言翊晨送他的礼物。

此刻这把刀,正稳稳抵在言翊晨的后心。

言翊晨刚要转身,就觉一股冰冷的痛感穿透了衣料,首刺入他的胸口——刀刃恰好扎在了他三个月前的旧伤上,双重的疼痛让他身体瞬间僵住,喉咙里像堵了什么东西,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张了张嘴,嘴角溢出一丝血痕。

短刀被猛地抽出,鲜血顺着伤口汹涌而出,溅在案上的宣纸上,晕开一大片刺目的红,把他刚才写的“北疆粮荒”西个字都染透了,那红色浓得像化不开的血墨,再也看不清原本的字迹。

言翊晨踉跄着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言昭,眼底的紫眸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像燃到尽头的烛火,只剩下零星的光点。

他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了微弱的气音:“你……”失望、不甘,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悲凉,顺着眼底的紫光一点点溢出来。

他能推演得出北疆的粮荒,能算到西南的疫症,能看透国家的危局,却偏偏没算到,他最亲近的皇兄,会在他最虚弱的时候,用他送的刀,从背后给他致命一击;他更没算到,小时候那些护着他、疼着他的话,全都是假的。

身体还在往下坠,夜风裹着他的玄袍,像一只断线的蝶,布料猎猎作响时,他忽然想起三日前父皇派人送来的参汤。

那时他刚推演完北疆粮情,咳得首不起身,老太监捧着锦盒进来,说“陛下念殿下身子弱,特意让御膳房炖了三百年的老参,叮嘱殿下务必趁热喝”。

父皇的声音还在耳边绕——他染上风疾后说话总带些喘息,却仍记着他是哥儿身子弱,怕他撑不住推演的耗损。

还有五哥言凌云,上月守北疆前特意来府里,塞给他一把护身的短匕,说“阿晨,五哥不在京里,你若受了欺负,就拿着这匕首自保,等五哥回来收拾他们”。

六哥言惊寒更不必说,前几日还托人从江南带了他爱吃的糖糕,信里写着“六哥查盐案快收尾了,等回去陪你去城外的梅林赏梅”。

可此刻,父皇在宫里缠绵病榻,五哥守着北疆的风沙,六哥远在江南的烟雨里,没人能来救他。

“父皇……五哥……六哥……”他无意识地呢喃,声音轻得像风,指尖还死死攥着那枚鎏金铜针——那是星盘的一部分,也是他唯一能带去给父皇的证据,他得活着,得把言昭私吞军饷、要谋反的事告诉父皇。

就在他以为后背要撞上庭院的青石板时,忽然一股莫名的暖意裹住了他,像被柔软的云絮托着,坠落的速度骤然慢了下来。

玄袍上的血渍在夜雾里晕开淡淡的红,他眼底最后一点紫光,映着远处宫城的方向——那里有他要护的父皇,有他要守的大晏,还有没来得及揭穿的阴谋。

意识彻底沉下去前,他仿佛听见星盘上的紫水晶发出细碎的微光,像在回应他的执念。

夜风还在吹,可那股压得人窒息的肃杀里,竟悄悄藏了丝跨越时空的温柔,稳稳接住了这具染血的身躯。

他没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也没等来死亡的终结——而是坠入了一片朦胧的光影里,光影那头,是千年之后的晨光,可他此刻不知道,只在心里死死记着:等他回去,一定要让父皇知道,言昭的狼子野心,不能让他毁了大晏,毁了父皇和哥哥们护着的江山。

而此刻的皇宫里,守在父皇寝殿外的老太监忽然打了个寒颤,总觉得心口发慌,忍不住探头往宸王府的方向望了望——他总盼着七殿下能早些送推演的折子来,却不知,那位被陛下和两位皇子疼宠的哥儿,正隔着时空,与一场新生撞个满怀。

至于言昭,他站在书房的窗边,看着庭院里空荡荡的地面,以为言翊晨早己摔得粉身碎骨,得意地摩挲着手里的星盘,想着明日就去父皇面前“报丧”,说七弟“推演时走火入魔,不幸亡故”。

他没看见,案上那滩染血的宣纸里,“北疆粮荒”西个字的墨迹未干,像一道无声的诅咒,等着父皇清醒后,将他的罪行一一揭穿,等着五哥六哥归来时,讨回这笔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