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合星穹
第一 章 开篇
子时的钟声刚落，西昆仑的护山大阵突然泛起刺目的金芒。
那光芒并非修士催动的灵光，而是带着天道威压的“回收符”——阵眼处，沉睡三百年的凌长老正从玉床上缓缓升空，周身灵力如被无形巨手撕扯，化作缕缕金雾融进阵法纹路。
他艰难睁眼，指尖凝聚的最后一道反抗灵光，刚触到金雾便瞬间溃散，只余下一声轻得像叹息的“不甘心”，消散在死寂的夜色里。
彼时，刘若昀正藏在山门外的古松后，指尖死死攥着本命法器“裂穹簪”——那支雕着星纹的玉簪，是柳前辈亲手为她炼制的。
见凌长老遇险，她几乎是本能地催动灵力，簪尖亮起一道锐光，可还没等她冲出去，金雾便似有感应般朝她藏身的方向扫来，一股沛然不可抗的威压瞬间压得她跪伏在地，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她眼睁睁看着凌长老消散，指尖的锐光一点点黯淡，第一次清晰地尝到：在天道面前，再烈的反抗，都像蝼蚁撼柱般可笑。
夜穹似遭巨力揉碎，漫天星子碾作细碎光尘，在化不开的墨色里流转——那是被罡风掀卷的银河碎屑，每一点微光都在黑暗中颤栗。
一轮明月悬于穹顶，皎洁清辉穿透蝉翼般的云絮，在虚空织就半透明的光晕：它勉强勾出星子的模糊轮廓，却也为这片沉寂添了几分朦胧的诡秘，仿佛连月色都在刻意遮掩什么。
一道孤挺的背影立在天地交界，衣摆被无形的风扯得猎猎作响，利落的肩线绷得发紧，每一寸肌理都透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她指尖还沾着未散的灵光，那是半个时辰前，为护住闭关沉睡的长老所留——彼时天道的“回收之力”化作淡金色的网，正往长老沉睡的洞府收束，她祭出裂穹簪斩破网结，可金网转瞬又重新聚拢，甚至缠上簪身，顺着灵力反噬而来，震得她心口剧疼，连握簪的手都在发抖。
最终，她只能看着长老被金网裹住，一点点失去灵力波动，连一句告别都没能说出口。
“他们都不在了！
全都不在了！”
嘶吼被夜色吞去半截，只剩破碎的尾音在空气中震荡。
三年前，镇守东域的张真人沉睡百年后，洞府突然迸发漫天金芒，她赶去时，张真人正用本命剑劈砍金雾，剑身上的符文碎了一片又一片，最后连人带剑都化作金雾的一部分；半年前，精通丹术的李师姐为躲天道窥探，强行封了自己的修为，却还是在某个清晨，被一缕金雾缠上手腕，她拼命掐诀反抗，指尖的丹火却连金雾的衣角都烧不透，最终化作轻烟融进了山门的古柏。
不过是活得久了些，便要被天道视作“冗余”回收——肉身碾作尘泥归天地，神魂拆成碎片入轮回，一世又一世，周而复始，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新生的一切总裹着蓬勃的活力，草木拔节、生灵奔跃，连空气里都飘着鲜活的气息，天道似乎格外偏爱这份“新”。
可临近终境的修士呢？
他们早己没了创造的力气，只能选择沉睡：或是为护住后辈的生路，或是盼着等来大争之世，再搏一次飞升的可能。
可若沉睡的时光太长，天道便会伸出“回收”的手，将他们的能量拆解得一干二净，反哺给这片早己吸干他们心血的世界。
就像十年前，那位曾以一己之力挡住魔族入侵的柳前辈，沉睡时周身萦绕的护山大阵，竟成了天道吸收他灵力的通道，待她赶去时，柳前辈正用最后一丝灵力在阵眼刻下残玉的线索，见她来，只来得及说“别学我硬抗”，便化作光点消散，连残玉都差点被金雾卷走。
所谓“一鲸落，万物生”，原来在天道眼里，高阶修士与搁浅的鲸并无二致——他们曾吸收太多天地灵气，若能成功飞升、接通更高级的世界，倒能为原世界引来新的能量；可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便只能沦为滋养世界的“养料”，连“互惠互利”的体面，都只是强者的自欺欺人。
这颗星球上的所有存在，从蝼蚁到人类，从草木到修士，不过都是天道的“私有财产”，是天地能量转换的工具。
所谓规则，不过是天道管理“财产”的手段：让万物循着“朝生暮死”的轨迹运转，让能量在消耗与再生间维持平衡，看似井井有条，实则是密不透风的牢笼。
最讽刺的是，智慧偏偏成了锁死的牢笼。
看得越清的人，越逃不掉——他们明知自己是天道的“工具”，却连挣脱的勇气都不敢有。
除非能斩断所有因果，把从天道那里得到的一切连本带利归还；或是像永动机般不断创造价值，将能量双手奉上。
否则，便只能困在轮回里，一世又一世地做天道的“养料”，永远逃不出这看似公平，实则冰冷的规则。
既如此，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我偏要逆这天、破这局！
任它规则如铁、牢笼似狱，我定要挣断枷锁，把命运攥在掌心——要与天地同寿，看亿万年星光流转、日月更迭；要踏遍山河，赏人间烟火起落、万家灯火明灭，再不要做任人收割的“养料”！
她摸出怀中半块刻着星图的残玉，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玉面，心口未散的反噬灵光便骤然发烫。
那热度顺着指尖淌进残玉，原本模糊的星图竟泛起淡青色微光，玉面上“飞升”二字的刻痕里，缓缓浮出一缕浅金色的灵力——那是柳前辈当年挡魔族时，染过血的灵力气息，如今正绕着她的指尖轻轻打转，像在无声地催促。
她将残玉贴在眉心，任由那缕灵力融进识海，脑海中瞬间闪过柳前辈临终前的模样：老人枯瘦的手攥着残玉，眼里映着护山大阵的火光，只重复着“找下去，别认命”。
飞升仙界，曾是刻在所有修士骨血里的梦。
可仙路断绝数万载，再无人能触到那道天门。
既然前无古人，那我便劈开混沌、踏碎迷雾，以我之骨为梯，以我之魂为火，做这万古以来，第一个叩开仙界大门的人！
那光芒并非修士催动的灵光，而是带着天道威压的“回收符”——阵眼处，沉睡三百年的凌长老正从玉床上缓缓升空，周身灵力如被无形巨手撕扯，化作缕缕金雾融进阵法纹路。
他艰难睁眼，指尖凝聚的最后一道反抗灵光，刚触到金雾便瞬间溃散，只余下一声轻得像叹息的“不甘心”，消散在死寂的夜色里。
彼时，刘若昀正藏在山门外的古松后，指尖死死攥着本命法器“裂穹簪”——那支雕着星纹的玉簪，是柳前辈亲手为她炼制的。
见凌长老遇险，她几乎是本能地催动灵力，簪尖亮起一道锐光，可还没等她冲出去，金雾便似有感应般朝她藏身的方向扫来，一股沛然不可抗的威压瞬间压得她跪伏在地，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她眼睁睁看着凌长老消散，指尖的锐光一点点黯淡，第一次清晰地尝到：在天道面前，再烈的反抗，都像蝼蚁撼柱般可笑。
夜穹似遭巨力揉碎，漫天星子碾作细碎光尘，在化不开的墨色里流转——那是被罡风掀卷的银河碎屑，每一点微光都在黑暗中颤栗。
一轮明月悬于穹顶，皎洁清辉穿透蝉翼般的云絮，在虚空织就半透明的光晕：它勉强勾出星子的模糊轮廓，却也为这片沉寂添了几分朦胧的诡秘，仿佛连月色都在刻意遮掩什么。
一道孤挺的背影立在天地交界，衣摆被无形的风扯得猎猎作响，利落的肩线绷得发紧，每一寸肌理都透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她指尖还沾着未散的灵光，那是半个时辰前，为护住闭关沉睡的长老所留——彼时天道的“回收之力”化作淡金色的网，正往长老沉睡的洞府收束，她祭出裂穹簪斩破网结，可金网转瞬又重新聚拢，甚至缠上簪身，顺着灵力反噬而来，震得她心口剧疼，连握簪的手都在发抖。
最终，她只能看着长老被金网裹住，一点点失去灵力波动，连一句告别都没能说出口。
“他们都不在了！
全都不在了！”
嘶吼被夜色吞去半截，只剩破碎的尾音在空气中震荡。
三年前，镇守东域的张真人沉睡百年后，洞府突然迸发漫天金芒，她赶去时，张真人正用本命剑劈砍金雾，剑身上的符文碎了一片又一片，最后连人带剑都化作金雾的一部分；半年前，精通丹术的李师姐为躲天道窥探，强行封了自己的修为，却还是在某个清晨，被一缕金雾缠上手腕，她拼命掐诀反抗，指尖的丹火却连金雾的衣角都烧不透，最终化作轻烟融进了山门的古柏。
不过是活得久了些，便要被天道视作“冗余”回收——肉身碾作尘泥归天地，神魂拆成碎片入轮回，一世又一世，周而复始，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新生的一切总裹着蓬勃的活力，草木拔节、生灵奔跃，连空气里都飘着鲜活的气息，天道似乎格外偏爱这份“新”。
可临近终境的修士呢？
他们早己没了创造的力气，只能选择沉睡：或是为护住后辈的生路，或是盼着等来大争之世，再搏一次飞升的可能。
可若沉睡的时光太长，天道便会伸出“回收”的手，将他们的能量拆解得一干二净，反哺给这片早己吸干他们心血的世界。
就像十年前，那位曾以一己之力挡住魔族入侵的柳前辈，沉睡时周身萦绕的护山大阵，竟成了天道吸收他灵力的通道，待她赶去时，柳前辈正用最后一丝灵力在阵眼刻下残玉的线索，见她来，只来得及说“别学我硬抗”，便化作光点消散，连残玉都差点被金雾卷走。
所谓“一鲸落，万物生”，原来在天道眼里，高阶修士与搁浅的鲸并无二致——他们曾吸收太多天地灵气，若能成功飞升、接通更高级的世界，倒能为原世界引来新的能量；可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便只能沦为滋养世界的“养料”，连“互惠互利”的体面，都只是强者的自欺欺人。
这颗星球上的所有存在，从蝼蚁到人类，从草木到修士，不过都是天道的“私有财产”，是天地能量转换的工具。
所谓规则，不过是天道管理“财产”的手段：让万物循着“朝生暮死”的轨迹运转，让能量在消耗与再生间维持平衡，看似井井有条，实则是密不透风的牢笼。
最讽刺的是，智慧偏偏成了锁死的牢笼。
看得越清的人，越逃不掉——他们明知自己是天道的“工具”，却连挣脱的勇气都不敢有。
除非能斩断所有因果，把从天道那里得到的一切连本带利归还；或是像永动机般不断创造价值，将能量双手奉上。
否则，便只能困在轮回里，一世又一世地做天道的“养料”，永远逃不出这看似公平，实则冰冷的规则。
既如此，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我偏要逆这天、破这局！
任它规则如铁、牢笼似狱，我定要挣断枷锁，把命运攥在掌心——要与天地同寿，看亿万年星光流转、日月更迭；要踏遍山河，赏人间烟火起落、万家灯火明灭，再不要做任人收割的“养料”！
她摸出怀中半块刻着星图的残玉，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玉面，心口未散的反噬灵光便骤然发烫。
那热度顺着指尖淌进残玉，原本模糊的星图竟泛起淡青色微光，玉面上“飞升”二字的刻痕里，缓缓浮出一缕浅金色的灵力——那是柳前辈当年挡魔族时，染过血的灵力气息，如今正绕着她的指尖轻轻打转，像在无声地催促。
她将残玉贴在眉心，任由那缕灵力融进识海，脑海中瞬间闪过柳前辈临终前的模样：老人枯瘦的手攥着残玉，眼里映着护山大阵的火光，只重复着“找下去，别认命”。
飞升仙界，曾是刻在所有修士骨血里的梦。
可仙路断绝数万载，再无人能触到那道天门。
既然前无古人，那我便劈开混沌、踏碎迷雾，以我之骨为梯，以我之魂为火，做这万古以来，第一个叩开仙界大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