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身与雨巷
第1章 伞沿的霓虹
梅雨缠了江城三日，林晚收刀时指尖还沾着金枪鱼的冰碴，料理店后门的铁闸拉下一半，橘色霓虹漏进来，在积水里碎成星子。
她攥着刚发的试用期工资信封，正低头蹭鞋底的鱼腥味，一辆电动车“吱呀”刹在面前，溅起的水花擦着裤脚掠过。
“姑娘，淋着？”
男人声音裹着雨气，递来的透明伞面凝着水珠，伞柄还带着掌心的温度。
林晚抬头，撞进双笑眼——外卖箱是亮蓝色的，箱角磕出了白痕，袖口沾着片番茄酱渍，像枚突兀的小印章。
他叫陈默，说刚送完附近写字楼的单，顺路。
那天林晚没接伞，却记住了他歪头笑时露出的小虎牙。
此后每逢晚班，后门总飘着关东煮的香气：萝卜炖得透烂，咬开全是汤汁；鱼饼吸饱昆布高汤，烫得她嘶嘶吸气，陈默就蹲在台阶上笑，讲跑单时被流浪狗追三条街，或是在电梯里撞见明星偷吃煎饼的糗事。
他的外卖箱像个百宝箱，有时翻出颗奶糖，有时是包热乎的烤红薯，总能精准戳中她加班后的饥肠辘辘。
秋末的夜渐凉，林晚值完夜班出来，看见陈默靠在电动车上，蓝色外卖箱旁摆着个保温桶。
“试试？”
他打开盖子，天妇罗的香气扑出来——金黄的虾身裹着脆壳，紫苏叶包着炸得软嫩的香菇，都是她提过爱吃的。
“问了你店里师傅做法，练了三回才没炸糊。”
他挠挠头，指腹的茧子蹭过桶沿，那是常年握车把磨出来的。
跨年夜料理店忙到凌晨，林晚拖着疲惫的身子出来，巷口挂满了红灯笼。
陈默推着电动车等在路灯下，车座上铺着干净的棉布，车把上绑着支皱巴巴的玫瑰。
“林晚，”他声音有点发紧，从外卖箱里掏出个小盒子，“我赚得不算多，但以后每天都想给你送热饭，你……愿意跟我过吗？”
盒子里是枚银戒指，简单的素圈，却被他擦得发亮。
婚礼定在开春，没办宴席，只请了双方亲友吃了顿家常菜。
林晚穿了件米白色连衣裙，陈默借了件略大的西装，蓝色外卖箱暂时塞进了衣柜角落。
敬酒时他握着她的手，指腹的茧子蹭着她手背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刺身刀磨出来的，他低声说：“等攒够钱，盘个小门面，你做料理，我跑堂，再也不用看老板脸色。”
林晚望着他眼里的光，像刚切好的金枪鱼腹，鲜活得能滴出水来，笑着点了头。
婚后的出租屋挤却温馨，林晚把厨房收拾得锃亮，案板上总摆着新鲜食材，陈默每次收工回来，推开门就能闻见饭菜香。
他依旧跑外卖，只是回来得更早了，有时会蹲在厨房门口看她切刺身，看三文鱼被斜切成樱粉色的片，脂肪线像月光嵌在肌理里，嘴里念叨着“我媳妇的手艺，比五星级酒店还强”。
可日子久了，裂痕悄无声息地蔓延。
林晚升了主厨，工资翻了倍，加班成了常态，回家时常常己是深夜。
陈默的话渐渐少了，有时她做好饭等他，等来的却是一句“在外面吃了”；她想跟他聊店里的趣事，他却盯着手机刷订单，眉头拧成疙瘩。
蓝色外卖箱不再被仔细擦拭，上面的污渍越积越多，像蒙了层灰。
那天林晚提前下班，想买点他爱吃的草莓给他惊喜，却在小区楼下看见他的电动车。
车座上坐着个陌生女人，搂着他的腰，脑袋靠在他背上，陈默侧头跟她说话，嘴角挂着林晚许久没见过的笑。
风卷着落叶掠过，林晚手里的草莓盒“啪”地掉在地上，鲜红的果子滚了一地，像摔碎的心事。
她转身就走，背后的笑声和电动车的嗡鸣，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林晚盯着案板上的刺身刀发愣。
刀身锃亮，映出她泛红的眼眶，那些雨巷里的伞、保温桶里的天妇罗、素圈戒指的光，突然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不知道，这场始于烟火气的爱恋，会在往后的日子里，被背叛、家暴碾得粉碎，只剩刀刃般冰冷的伤痕。
她攥着刚发的试用期工资信封，正低头蹭鞋底的鱼腥味，一辆电动车“吱呀”刹在面前，溅起的水花擦着裤脚掠过。
“姑娘，淋着？”
男人声音裹着雨气，递来的透明伞面凝着水珠，伞柄还带着掌心的温度。
林晚抬头，撞进双笑眼——外卖箱是亮蓝色的，箱角磕出了白痕，袖口沾着片番茄酱渍，像枚突兀的小印章。
他叫陈默，说刚送完附近写字楼的单，顺路。
那天林晚没接伞，却记住了他歪头笑时露出的小虎牙。
此后每逢晚班，后门总飘着关东煮的香气：萝卜炖得透烂，咬开全是汤汁；鱼饼吸饱昆布高汤，烫得她嘶嘶吸气，陈默就蹲在台阶上笑，讲跑单时被流浪狗追三条街，或是在电梯里撞见明星偷吃煎饼的糗事。
他的外卖箱像个百宝箱，有时翻出颗奶糖，有时是包热乎的烤红薯，总能精准戳中她加班后的饥肠辘辘。
秋末的夜渐凉，林晚值完夜班出来，看见陈默靠在电动车上，蓝色外卖箱旁摆着个保温桶。
“试试？”
他打开盖子，天妇罗的香气扑出来——金黄的虾身裹着脆壳，紫苏叶包着炸得软嫩的香菇，都是她提过爱吃的。
“问了你店里师傅做法，练了三回才没炸糊。”
他挠挠头，指腹的茧子蹭过桶沿，那是常年握车把磨出来的。
跨年夜料理店忙到凌晨，林晚拖着疲惫的身子出来，巷口挂满了红灯笼。
陈默推着电动车等在路灯下，车座上铺着干净的棉布，车把上绑着支皱巴巴的玫瑰。
“林晚，”他声音有点发紧，从外卖箱里掏出个小盒子，“我赚得不算多，但以后每天都想给你送热饭，你……愿意跟我过吗？”
盒子里是枚银戒指，简单的素圈，却被他擦得发亮。
婚礼定在开春，没办宴席，只请了双方亲友吃了顿家常菜。
林晚穿了件米白色连衣裙，陈默借了件略大的西装，蓝色外卖箱暂时塞进了衣柜角落。
敬酒时他握着她的手，指腹的茧子蹭着她手背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刺身刀磨出来的，他低声说：“等攒够钱，盘个小门面，你做料理，我跑堂，再也不用看老板脸色。”
林晚望着他眼里的光，像刚切好的金枪鱼腹，鲜活得能滴出水来，笑着点了头。
婚后的出租屋挤却温馨，林晚把厨房收拾得锃亮，案板上总摆着新鲜食材，陈默每次收工回来，推开门就能闻见饭菜香。
他依旧跑外卖，只是回来得更早了，有时会蹲在厨房门口看她切刺身，看三文鱼被斜切成樱粉色的片，脂肪线像月光嵌在肌理里，嘴里念叨着“我媳妇的手艺，比五星级酒店还强”。
可日子久了，裂痕悄无声息地蔓延。
林晚升了主厨，工资翻了倍，加班成了常态，回家时常常己是深夜。
陈默的话渐渐少了，有时她做好饭等他，等来的却是一句“在外面吃了”；她想跟他聊店里的趣事，他却盯着手机刷订单，眉头拧成疙瘩。
蓝色外卖箱不再被仔细擦拭，上面的污渍越积越多，像蒙了层灰。
那天林晚提前下班，想买点他爱吃的草莓给他惊喜，却在小区楼下看见他的电动车。
车座上坐着个陌生女人，搂着他的腰，脑袋靠在他背上，陈默侧头跟她说话，嘴角挂着林晚许久没见过的笑。
风卷着落叶掠过，林晚手里的草莓盒“啪”地掉在地上，鲜红的果子滚了一地，像摔碎的心事。
她转身就走，背后的笑声和电动车的嗡鸣，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林晚盯着案板上的刺身刀发愣。
刀身锃亮，映出她泛红的眼眶，那些雨巷里的伞、保温桶里的天妇罗、素圈戒指的光，突然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不知道，这场始于烟火气的爱恋，会在往后的日子里，被背叛、家暴碾得粉碎，只剩刀刃般冰冷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