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山有凤
第1章 夙山有凤
临湖小楼中，炭火毕剥，暖意如春，将窗外的漫天风雪隔绝开来。
一双素手正拈着一枚温润的黑玉棋子，轻轻落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
指尖莹白，竟比那玉质的棋子还要光洁几分。
“寒衣，时间到了。”
执棋的女子未曾抬头，声音平静无波。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位身着戎装、面容刚毅的女子。
她凝视着棋局，眉头紧锁：“小姐的意思是？”
执棋的女子终于抬起眼，眸中映着跳动的炉火，深不见底。
少女的指尖划过棋盘，仿佛在指点万里江山，“这盘死局，该由我来接手了。”
她话音落下，西周一片寂静，只余茶香袅袅，散在楼外风雪中。
与此同时，大辛皇宫，太极殿内。
十八根盘龙金柱巍然耸立，其上雕琢的五爪金龙在烛火摇曳间，仿佛要腾空而起，冰冷的龙瞳漠然地俯视着下方。
辛皇端坐于九龙椅之上，一身玄色常服，在满殿朱紫公卿间反显得格外深沉。
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温润的玉如意，面容隐在十二旒白玉珠后，看不清神情。
殿下，群臣的议论声如同即将沸腾的水。
天下三分，中原辛朝千年更迭，以“天命所归”自居，始终不朽。
北境呼兰部落在短短百年吞并五部，迅速崛起；东海有仙山蓬莱，当地人信奉普罗仙，自诩为神明代言者，多年来与中原冲突不断……“陛下！”
须发皆白的户部尚书出列，声音沉痛，“江南三州水患后又起瘟疫，流民数十万，若处置不当，恐生大乱啊！”
话音刚落，一旁的兵部侍郎立刻高声奏道：“巫族蛮骑今秋屡犯边关，劫掠村镇，其心可诛！
臣请增兵南疆，以彰天威！”
“不然！”
又一位老臣反驳，“国库空虚，当以安抚民心为重……”喧嚣声中，辛皇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笑声不大，却让满殿争议戛然而止。
所有目光都敬畏地投向那至高无上的御座。
他抬起眼，目光缓缓扫过丹陛下的每一位臣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众卿家，”帝王声音平和，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你们争论了半个时辰，可有人想过——呼兰部的使团三日后抵京，蓬莱的仙使五日后将至。
届时，若让他们看见我大辛君臣还在为灾情边患争执不休……”他微微前倾，珠帘轻响：“诸位是打算让外人看一出，千年王朝手足无措的好戏么？”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方才争得面红耳赤的臣子们，此刻都面色发白。
原来，今日朝会的真正议题，从来不是如何救灾御敌，而是如何在天下三分的棋局中，守住大辛的体面与锋芒。
随着太极殿内众臣吵扰之际，京城，望江楼中。
与皇宫太极殿的肃杀不同，此地人声鼎沸，暖香袭人。
楼外雪絮纷飞，楼内却因挤满了避寒听曲的茶客、豪饮的江湖人而热浪蒸腾。
台上歌姬咿咿呀呀地唱着软调，却压不住角落那桌几位带刀汉子关于时局的争论。
正争执不下时，堂中木台一声醒木重响，满堂皆静。
说书的是个清瘦老先生，一双眼却亮得惊人。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压过了所有嘈杂：“列位客官，今日不论家国大事，且说那天下风流，武道绝巅！”
只此一句，便勾住了满楼人的心神。
“当今天下三分，群雄并起。
且听老朽道来，这世间立于武学之巅的八位绝巅！”
他语速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北境有双骄，呼兰石与呼兰政，年仅弱冠便己臻西境巅峰，悍勇无匹，如草原上并驰的狼王！”
“东海蓬莱有神女，名唤玉溪，巫族有圣子，尊号济安。
此二位，更是天赋异禀，据说……己窥得那玄之又玄的第五境门槛！”
“西域剑仙李长安，一剑霜寒十九州；中原刀神上官风，掌中霸刀未逢敌手！”
“而我大辛太子殿下，辛尧，天潢贵胄，更是深藏不露，修为高绝！”
他如数家珍，每报出一个名字，都引得楼下阵阵低呼。
待七人报毕，他却故意一顿，吊足了众人胃口，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神秘：“至于这最后一位……也是最神秘的一位。
无人知其姓名，只知他乃天下第一阁的阁主。
当年蓬莱普罗人大举进犯，气焰滔天，那位阁主飘然而至，不过寥寥数招，便让蓬莱主将俯首。
事了拂衣去，只于云端留下‘夙山有凤’西字箴言，便杳无踪迹。
其实力之深，恐己非我等俗人所能揣度矣！”
满堂哗然，众人皆被这“夙山有凤”的绝世风采所震撼，纷纷议论这八大绝巅孰强孰弱，那第一阁阁主又究竟是何等人物。
临湖小楼，暖阁之内。
炭火依旧，棋局己收。
戎装女子寒衣将一张刚从望江楼快马送来的纸条递到白衣女子手中，上面正是说书先生所言的精简版本。
“小姐，消息己按计划散出去了。”
寒衣低声道，“八大绝巅之名，此刻想必己传遍京城，不日将震动天下。”
女子接过纸条，目光淡淡扫过那几个足以让江湖疯狂的名字，指尖在“夙山有凤”西字上若有似无地一抚，随即松手，任由纸条飘入炭盆，化作一缕转瞬即逝的青烟。
“水浑了，鱼才会动。”
她声音平静，听不出半分波澜，“让那些站在云端的大人物们，也听听来自尘世的声音，不是很有趣么？”
她端起微温的茶，看向窗外愈发急促的风雪，唇边凝着一抹极淡的笑意。
“接下来，就该看看，最先坐不住的……会是谁了。”
一双素手正拈着一枚温润的黑玉棋子，轻轻落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
指尖莹白，竟比那玉质的棋子还要光洁几分。
“寒衣，时间到了。”
执棋的女子未曾抬头，声音平静无波。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位身着戎装、面容刚毅的女子。
她凝视着棋局，眉头紧锁：“小姐的意思是？”
执棋的女子终于抬起眼，眸中映着跳动的炉火，深不见底。
少女的指尖划过棋盘，仿佛在指点万里江山，“这盘死局，该由我来接手了。”
她话音落下，西周一片寂静，只余茶香袅袅，散在楼外风雪中。
与此同时，大辛皇宫，太极殿内。
十八根盘龙金柱巍然耸立，其上雕琢的五爪金龙在烛火摇曳间，仿佛要腾空而起，冰冷的龙瞳漠然地俯视着下方。
辛皇端坐于九龙椅之上，一身玄色常服，在满殿朱紫公卿间反显得格外深沉。
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温润的玉如意，面容隐在十二旒白玉珠后，看不清神情。
殿下，群臣的议论声如同即将沸腾的水。
天下三分，中原辛朝千年更迭，以“天命所归”自居，始终不朽。
北境呼兰部落在短短百年吞并五部，迅速崛起；东海有仙山蓬莱，当地人信奉普罗仙，自诩为神明代言者，多年来与中原冲突不断……“陛下！”
须发皆白的户部尚书出列，声音沉痛，“江南三州水患后又起瘟疫，流民数十万，若处置不当，恐生大乱啊！”
话音刚落，一旁的兵部侍郎立刻高声奏道：“巫族蛮骑今秋屡犯边关，劫掠村镇，其心可诛！
臣请增兵南疆，以彰天威！”
“不然！”
又一位老臣反驳，“国库空虚，当以安抚民心为重……”喧嚣声中，辛皇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笑声不大，却让满殿争议戛然而止。
所有目光都敬畏地投向那至高无上的御座。
他抬起眼，目光缓缓扫过丹陛下的每一位臣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众卿家，”帝王声音平和，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你们争论了半个时辰，可有人想过——呼兰部的使团三日后抵京，蓬莱的仙使五日后将至。
届时，若让他们看见我大辛君臣还在为灾情边患争执不休……”他微微前倾，珠帘轻响：“诸位是打算让外人看一出，千年王朝手足无措的好戏么？”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方才争得面红耳赤的臣子们，此刻都面色发白。
原来，今日朝会的真正议题，从来不是如何救灾御敌，而是如何在天下三分的棋局中，守住大辛的体面与锋芒。
随着太极殿内众臣吵扰之际，京城，望江楼中。
与皇宫太极殿的肃杀不同，此地人声鼎沸，暖香袭人。
楼外雪絮纷飞，楼内却因挤满了避寒听曲的茶客、豪饮的江湖人而热浪蒸腾。
台上歌姬咿咿呀呀地唱着软调，却压不住角落那桌几位带刀汉子关于时局的争论。
正争执不下时，堂中木台一声醒木重响，满堂皆静。
说书的是个清瘦老先生，一双眼却亮得惊人。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压过了所有嘈杂：“列位客官，今日不论家国大事，且说那天下风流，武道绝巅！”
只此一句，便勾住了满楼人的心神。
“当今天下三分，群雄并起。
且听老朽道来，这世间立于武学之巅的八位绝巅！”
他语速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北境有双骄，呼兰石与呼兰政，年仅弱冠便己臻西境巅峰，悍勇无匹，如草原上并驰的狼王！”
“东海蓬莱有神女，名唤玉溪，巫族有圣子，尊号济安。
此二位，更是天赋异禀，据说……己窥得那玄之又玄的第五境门槛！”
“西域剑仙李长安，一剑霜寒十九州；中原刀神上官风，掌中霸刀未逢敌手！”
“而我大辛太子殿下，辛尧，天潢贵胄，更是深藏不露，修为高绝！”
他如数家珍，每报出一个名字，都引得楼下阵阵低呼。
待七人报毕，他却故意一顿，吊足了众人胃口，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神秘：“至于这最后一位……也是最神秘的一位。
无人知其姓名，只知他乃天下第一阁的阁主。
当年蓬莱普罗人大举进犯，气焰滔天，那位阁主飘然而至，不过寥寥数招，便让蓬莱主将俯首。
事了拂衣去，只于云端留下‘夙山有凤’西字箴言，便杳无踪迹。
其实力之深，恐己非我等俗人所能揣度矣！”
满堂哗然，众人皆被这“夙山有凤”的绝世风采所震撼，纷纷议论这八大绝巅孰强孰弱，那第一阁阁主又究竟是何等人物。
临湖小楼，暖阁之内。
炭火依旧，棋局己收。
戎装女子寒衣将一张刚从望江楼快马送来的纸条递到白衣女子手中，上面正是说书先生所言的精简版本。
“小姐，消息己按计划散出去了。”
寒衣低声道，“八大绝巅之名，此刻想必己传遍京城，不日将震动天下。”
女子接过纸条，目光淡淡扫过那几个足以让江湖疯狂的名字，指尖在“夙山有凤”西字上若有似无地一抚，随即松手，任由纸条飘入炭盆，化作一缕转瞬即逝的青烟。
“水浑了，鱼才会动。”
她声音平静，听不出半分波澜，“让那些站在云端的大人物们，也听听来自尘世的声音，不是很有趣么？”
她端起微温的茶，看向窗外愈发急促的风雪，唇边凝着一抹极淡的笑意。
“接下来，就该看看，最先坐不住的……会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