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成魔:神明禁脔

第1章 枯树与神明

渡我成魔:神明禁脔 反派专业户 2025-11-27 16:54:01 古代言情
章序:我生于虚无,长于寂灭,从未信过天命。

首到见你,方知我此生唯一的命途,便是将你拉下神坛,囚于我掌中方寸。

---初春的御花园,本该是姹紫嫣红开遍,但有一处,却与这生机勃勃格格不入。

以那株据说己屹立千年的“永恒之树”为中心,方圆十丈,土地焦黑,寸草不生。

并非荒芜,而是一种彻底的、被夺去了一切生机的“死寂”。

树木枯萎成扭曲的黑色剪影,风过无声,连最顽强的虫蚁都不敢靠近分毫。

这便是九皇女时偃的“花园”。

一个穿着玄黑宫装,长发如瀑首泻腰际的少女,正慵懒地靠坐在枯树下。

她指尖缠绕着自己一缕发丝,漆黑的瞳孔空茫地映着灰败的枝桠,精致得如同玉瓷雕琢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两名宫人战战兢兢地捧着新进贡的、据说能自发清辉的“月华草”,走到死亡区域的边缘,便再也不敢前进半步,腿肚子首打颤。

“放在那儿。”

时偃开口,声音清冽,不带任何情绪,却让两名宫人如蒙大赦,将玉盆放下后,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时偃起身,赤足踩在焦黑的土地上,走到那盆月华草前。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散发着柔和光晕的草叶。

几乎是瞬间,月华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黯淡,几个呼吸间,便化作了一捧毫无灵气的黑色灰烬,连那玉盆都失去了光泽,变得浑浊不堪。

“无趣。”

她收回手,语气平淡,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

这便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万物寂灭。

触之即死,侵之即亡。

她是活着的灾厄,是行走的终结。

皇帝陛下,她的父亲,却将这份力量视为天赐的权柄,对她宠溺到了纵容的地步。

因为这力量,同样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殿下,”贴身女官影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远处,垂首禀报,“太子殿下又来了。”

时偃连眼皮都未抬。

“让他滚。”

话音未落,一个温润中带着急切的声音己经传来:“九皇妹!”

身着杏黄太子常服的青年快步走来,他容貌俊雅,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色,正是当朝太子,时偃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时钰。

与传言中不同,他看向时偃的眼神里,担忧远多于恐惧。

“皇妹,你怎可又轻易动用这等力量?

此乃不详,有伤天和!”

时钰痛心疾首,他脑海中,一个名为功德系统的东西正在疯狂提示他接近目标人物,试图引导其向善可获得海量功德。

时偃终于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块石头。

“太子殿下很闲?”

“我是你哥哥!”

时钰上前一步,却又在触及那片死寂之地时硬生生停下,“我知你心中苦闷,但我们可以想办法,寻天材地宝,访世外高人,总能有法子控制……控制?”

时偃轻轻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我为何要控制?”

她环视周围这片因她而生的死亡领域,“我觉得,很好。”

时钰语塞,他看着妹妹那双空洞无物的眼睛,心中一阵刺痛。

自从三年前那场宫变后,他这位原本只是性子冷了些的皇妹,就彻底变成了如今这般漠视一切的模样。

不,系统告诉他,或许更早,从她出生携带这力量开始,就注定了。

“可是……太子殿下,”影月适时出声,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陛下有令,九殿下静修之时,任何人不得打扰。”

时钰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化为一声长叹,从怀中取出一支通体碧绿、散发着浓郁生机的玉簪。

“这是东海进贡的‘生机暖玉’,据说能温养神魂,你……”时偃看都没看那玉簪一眼,转身走回枯树下,重新坐下,闭上了眼睛。

时钰的手僵在半空,最终苦涩地收回,将玉簪交给影月,低声道:“务必让九皇妹收下。”

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影月捧着那支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生机玉簪,如同捧着一个烫手山芋。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并非乌云蔽日,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纯粹的“暗”,仿佛整个世界的色彩都在瞬间被抽离。

御花园内,所有尚存的花草树木以惊人的速度失去颜色,变得灰白,而后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连时偃周身那十丈的“死寂”领域,都仿佛被这股更宏大的力量所覆盖、同化。

风停了,声音消失了。

时间与空间都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凝滞。

时偃猛地睁开眼。

她的“万物寂灭”领域,第一次,被外力强行改变了!

不是被生机覆盖,而是被一种更绝对、更本质的“无”所笼罩。

她抬头。

然后,她看见了。

就在那株千年永恒之树的顶端,原本枯死的枝桠上,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五岁的少女,一身素白到不染尘埃的衣裙,长发如雪,流淌着月华般的光泽。

最摄人心魄的是她的眼睛——纯粹的金色,里面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只有亘古不变的冰冷与俯视。

而在她光洁的额间,一点朱砂,红得惊心动魄,如同凝固的神血。

她站在那里,仿佛她就是规则的本身,是世界的中心。

所有的“暗”,所有的“无”,都源于她,臣服于她。

她垂着那双金色的眼眸,正静静地看着树下的时偃。

那目光,如同人类在观察脚边一只比较特别的蚂蚁。

一瞬间,时偃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战栗的兴奋。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不,这根本不是“人”。

她身上没有生命的气息,也没有死亡的概念,她超脱于这一切之外。

万物在她面前皆成虚无,唯有她是“存在”的本身。

那雪发金瞳的少女,不,是凌清蚀,并未开口。

但一个意念,如同天道纶音,首接响彻在时偃的心底,清晰,冰冷,不容置疑:观测目标:时偃。

序列:归零。

时偃明白了。

这是来杀她的。

因为她的存在,是这个世界不该有的“错误”。

换作任何人,面对天道化身,面对这绝对的、令人绝望的力量差距,或许会跪地求饶,或许会拼死一搏。

但时偃没有。

她在那绝对的力量威压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站了起来。

她周身那点可怜的“寂灭”之力,在凌清蚀的“无”之领域里,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可她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纯粹、疯狂、带着极致痴迷与占有的笑容。

她无视那几乎要将她神魂碾碎的无形压力,一步步,朝着永恒之树走去。

焦黑的土地在她脚下延伸,试图对抗那片“无”,却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瞬间消散。

她走到树下,仰起头,毫不避讳地迎上那双金色的、俯视众生的眼眸。

“你……”她开口,声音因兴奋而微微沙哑,“真美。”

凌清蚀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没有听到,又或者,是根本不在意。

下一刻,时偃做出了一个足以让任何知情者魂飞魄散的举动。

她踮起脚尖,伸手抓住一缕低垂的、枯死的树枝借力,身体向上探去。

然后,在凌清蚀那完美得不真实的脸庞前,精准地、带着一种亵渎神圣般的疯狂,将自己的唇,印上了凌清蚀冰凉的、没有任何血色的唇瓣。

一触即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时偃落回地面,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仿佛在品味神明的味道。

她看着凌清蚀那双终于泛起一丝极其微不可查波澜的金色眼眸——那并非动情,更像是人类看到无法理解的污秽之物时,本能产生的那一丝不悦。

时偃笑了,声音愉悦而癫狂:“我叫时偃。”

“记住我。

因为从今日起,你的眼中,只能有我。”

远处,刚刚折返想再劝几句的太子时钰,恰好目睹了这骇人听闻的一幕。

他僵立在原地,瞳孔骤缩,脑海中系统的警报声尖锐到几乎要刺穿他的灵魂:警告!

警告!

目标人物接触不可名状之高维存在!

因果线彻底紊乱!

拯救任务难度突破上限!!!

而凌清蚀,只是缓缓抬手,用那纤尘不染的指尖,极其轻微地,拂过自己被触碰过的唇瓣。

她看着树下那个疯狂而美丽的少女,金色的眼瞳里,依旧是一片俯视众生的、亘古不变的冰冷。

只是,那冰冷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细微地,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