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打鱼佬,我姐是赌场女王

第1章 珠江港的鱼饵

深海打鱼佬,我姐是赌场女王 云间眠眠 2025-11-28 12:35:11 都市小说
珠江港,南国边陲。

七月的太阳像一团泼在头顶的烈酒,空气被烤得滚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海水的咸腥、鱼获的腐败和柴油机那浓得化不开的油腻气味。

码头上,人声鼎沸,搬运工赤裸着古铜色的上身,汗水在脊背上汇成小溪,口中喊着粗野的号子。

曹阳站在人群的边缘,像一滴清水,突兀地滴进了这锅沸腾的油里。

他二十岁出头,身材高大,但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一条同样陈旧的帆布裤子,让他显得有些落魄。

他背着一个同样洗到褪色的帆-布包,手里死死捏着一张起了毛边的照片。

照片上,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靠着一棵大树,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这是他姐姐,李燕。

一年前,她说要去南方打工,然后就断了音讯。

曹阳从北方的渔村一路找来,唯一的线索,就是她最后寄来的明信片,邮戳地址是这座珠江港市。

他在这里己经晃荡了三天。

他拿着照片逢人便问,换来的大多是不耐烦的挥手,或是带着审视的、不怀好意的打量。

他过于干净的气质,和那双看起来有些涣散、仿佛没睡醒的眼睛,让他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像一只误入狼群的迷途羔羊。

“小兄弟,找人啊?”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曹阳转过头,一个西十多岁、挺着啤酒肚、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正朝他挤出一个热情的笑脸。

男人皮肤黝黑,脖子上挂着一根粗大的金链子,像是假的。

“我叫彪叔,在这一片混得开。

你找谁,给叔看看。”

曹阳沉默地递上照片。

彪叔只扫了一眼,就猛地一拍大腿,表情夸张:“哎呀!

这不是那个……那个小燕吗!

我见过,我当然见过!

之前在城西那边的电子厂上班,人长得漂亮,话不多。”

曹阳原本涣散的眼神里,终于透出了一丝光亮。

“真的?”

“那还有假!

走走走,天这么热,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彪叔不由分说地搂住曹阳的肩膀,将他带向码头后街的一家大排档。

塑料桌面上蒙着一层油垢,彪叔豪爽地点了几个海鲜小炒,又要了一打啤酒。

“来,小兄弟,喝!

到了彪叔这儿,就跟到家了一样。”

他热情地给曹阳满上酒,言语间不停地打探着他的来路,问他带了多少钱,家里还有什么人。

曹阳表现得像个涉世未深的愣头青,有一句答一句,几杯啤酒下肚,眼神就开始“迷离”,说话也变得迟钝。

他趴在桌上,像是不胜酒力。

然而,在他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无比清晰。

大排档老板在后厨骂骂咧咧地刷锅,隔壁桌的赌徒在吹嘘自己昨晚赢了多少钱,甚至连风吹过屋檐下蜘蛛网的轻微振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他听到了。

他听到彪叔走到几米外的角落里,刻意压低了声音,对着手机说:“龙哥,放心,又钓到一个愣头青。

看着挺壮,但是个傻的。

今晚就给您送上‘黑鲨号’,价钱还是老规矩。”

曹阳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平静地响起:“黑鲨号……找到了进入那片海的门票了。”

他继续扮演着醉醺醺的角色。

彪逼着他吃菜,看他的眼神己经像在看一头待宰的肥猪。

酒过三巡,彪叔拿出一份皱巴巴的合同,上面印着《鹏程电子厂入职合同》的字样。

“来,小阳,趁着还清醒,把这个签了。

明天叔就带你去厂里报道,你姐看到你肯定高兴!”

曹阳抬起“醉眼迷离”的脸,傻乎乎地笑了笑,拿起笔歪歪扭扭地签了字,又在彪叔的指引下,蘸了印泥,重重按下了手印。

吃完饭,彪叔的两个同伙“恰好”路过,热情地邀请曹阳“玩两把牌,消遣消遣”。

他们用最拙劣的千术,一个小时不到,就将曹阳身上揣着的、从老家带来的几千块钱“赢”得只剩下几百块的生活费。

曹阳表现得懊恼又沮丧,最后被彪叔“好心”地带到一间散发着霉味的小旅馆住下。

深夜。

房间门被一脚踹开。

彪叔撕掉了最后一点伪善的面具,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狰狞。

他身后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手里拎着橡胶棍。

“小子,别装睡了,跟我们走一趟。”

曹阳被粗暴地从床上拽了起来,他没有反抗,只是用那双“没睡醒”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彪叔。

这种平静,让彪叔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

“看什么看!

你小子欠了赌债,还签了合同,现在你的人就是我的!

上船干活还债,天经地义!”

他被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架着,押向了码头的黑暗深处,那里停泊着一些见不得光的船只。

最终,他在一艘散发着浓重鱼腥味和铁锈味的破旧渔船前停下。

船舷上,用红漆刷着两个斑驳的大字——黑鲨号。

船长是个独眼龙,仅剩的那只眼睛里闪烁着野兽般凶狠的光,他上下打量着曹阳,像在评估一件货物的斤两。

“推上去!”

曹阳被重重地推上了甲板,脚下湿滑黏腻。

渔船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缓缓驶离港口。

岸上的灯火如同被打翻的珠宝盒,璀璨夺目,然后一点点变得渺小、模糊。

海风吹起曹阳额前的碎发,也吹散了他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木讷。

他回头,望向那片光怪陆离的城市,脸上没有任何被欺骗的愤怒和恐惧,只有深入骨髓的冷静。

他低声念出一个名字,声音轻得仿佛会被海风吹散,却又重如山岳。

“李燕,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