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崇祯二年,六月初三。小说叫做《明末:写了一坨?诸君敢闻否》,是作者左手刀右手笔的小说,主角为毛文龙毛承斗。本书精彩片段:崇祯二年,六月初三。渤海之上,风云突变。浓厚乌云压向海面,海天一体。狂风卷起数丈高的浪头,乌云之上电闪雷鸣,海浪不停地撞击着这北上海船。木制的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下一刻就要解体。年仅十岁的毛承斗,紧紧抓着舱室内固定的桌角,身子来回晃动,小脸煞白。多年海上生活的毛承禄,也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风浪。手中桌角开始松动,极度恐惧的毛承斗,想起记忆中的父亲,变得有些模糊,只记得那是一个魁梧的背影...
渤海之上,风云突变。
浓厚乌云压向海面,海天一体。
狂风卷起数丈高的浪头,乌云之上电闪雷鸣,海浪不停地撞击着这北上海船。
木制的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下一刻就要解体。
年仅十岁的毛承斗,紧紧抓着舱室内固定的桌角,身子来回晃动,小脸煞白。
多年海上生活的毛承禄,也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风浪。
手中桌角开始松动,极度恐惧的毛承斗,想起记忆中的父亲,变得有些模糊,只记得那是一个魁梧的背影。
父亲常年镇守在海外孤岛皮岛,牵制着那日益强大的建奴。
此次随义兄毛承禄北上,就是为见父亲毛文龙。
思念与恐惧,在心里交织。
“承斗,抓紧了,千万别松手。”
毛承禄的声音喊得沙哑。
一个巨浪猛地砸在船侧,船体剧烈倾斜,不少海水灌入船仓。
固定的桌脚,突然崩断。
毛承斗惊呼一声,小小的身体被巨大的惯性抛飞起来,头重重地撞在坚硬的舱壁上。
“砰!”
额头传来一阵剧痛,他甚至没来得及哭出声,眼前便是一黑,失去了知觉。
“承斗,承斗……”毛承禄扑过去将毛承斗抱在怀里,触手一片温热的黏腻,是血。
他心中大骇,连声呼唤,可怀中的毛承斗,紧闭双眼,气息微弱。
暴风的雨夜,格外漫长。
风暴在海上肆意施虐,毛承禄紧紧抱着,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抵挡着颠簸,心中祈祷着风暴快停,能平安回到皮岛。
风暴过后,海面也渐渐平息了,海船摆脱了倾覆的危机。
毛承禄守了整整一夜,双眼布满血丝。
怀中毛承斗依旧昏迷,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些。
抬眼望向窗外,见到海平线上,一道模糊的海岸线,映入眼帘。
皮岛。
同时,他也注意到,在离他们不远的海面上,另一艘船也正调整着风帆,缓缓向着皮岛的方向靠拢。
那船样式特别,虎头鱼身巨型海船,在皮岛这片海域,很是突兀。
毛承禄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将心思都放在了幼弟承斗身上。
……黑暗,无尽的黑暗。
意识仿佛沉沦在粘稠的深渊里,无数破碎的光影和嘈杂的声音掠过。
一间工厂里,在高速运转的流水线中,外号屌毛的毛西东,耳里满是机器的噪音,主管不耐烦的催促。
玛的,自己就是底层的牛马,还是不给草料的那种,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番茄小说。
手里那冰冷的金属零件,无意间触碰掉皮电线……然后,一道高压电流便贯穿全身,散发焦肉味。
只留下一声,“啊!”
而同时躺在床榻上的毛承斗,便猛地弹坐起来,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额头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但也带来了更深的茫然。
这是哪里?
触目所及,是低矮的木制船舱顶棚,身下是随着波浪轻轻摇晃的硬板床,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味,很是刺鼻。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是一双孩童的手,肌肤白皙。
“承斗,你醒了。”
一个充满惊喜和疲惫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毛承斗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身穿古式劲装,二十多岁的青年正激动地看着他。
青年眼眶深陷,显然熬了夜,但眼神里的关切是真挚的。
“感觉怎么样?
头还疼吗?
昏迷了一夜,可吓死哥了!”
大量的、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脑海:父亲毛文龙,皮岛,大明,崇祯皇帝,义兄毛承禄……还有,自己现在是毛承斗,十岁,正前往皮岛寻父。
穿越?
附身?
电击之后,我竟然来到了明朝末年,成了毛文龙的儿子?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他一时失语,只能呆呆地看着毛承禄。
“醒了就好,船快要靠岸,父帅就在岛上等着我们。”
毛承禄见他无恙,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连忙扶起毛承斗。
船,缓缓靠岸。
码头上有些喧嚣,一群身穿鸳鸯战袄,外罩简单皮甲或铁甲的军士肃立着,虽然衣甲不算鲜亮,甚至有些破旧,但那股久经沙场的剽悍之气却难以掩盖。
为首一人,身材异常魁梧,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山文甲,红色的斗篷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他面容粗犷,虬髯戟张,一双虎目精光西射,此刻难以抑制的激动,大步流星地朝着舷梯走来。
那人就是毛文龙。
东江镇总兵,左都督,平辽将军。
记忆中模糊的父亲形象,瞬间与眼前这个威猛的将军重合。
毛承斗被毛承禄扶着下船,脚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却感觉发软。
“哈哈哈,我的儿,承斗,你可算来了,叫爹好好看看。”
毛文龙声若洪钟,一把将还有些懵懂的毛承斗抱了起来。
有力的臂膀将他抱得紧紧的,稀疏的胡渣子蹭在脸上,微微刺痛,有点痒。
“嗯,像,真像你娘,就是太秀气了些,像极江南那些状元郎。”
他仔细端详着毛承斗苍白的小脸和包扎着布条的额头,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头怎么伤了?”
“回父帅,昨夜海上风浪太大,承弟不慎撞到了头,昏迷了一夜,刚刚才醒。”
毛承禄连忙躬身回答。
“男人一点小伤,不打紧,醒来就好。”
毛文龙浑不在意地大手一挥,拍着毛承斗后背,又拍了拍毛承禄的肩膀,“承禄,这趟辛苦你了。”
毛承斗看向另一艘靠岸的船,想到了什么?
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必须确认。
他强忍着额头的疼痛和内心的惊涛骇浪,用带着孩童稚气,却又因虚弱而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父亲,义兄,今天,今天是什么日子?”
毛文龙只当是孩子刚醒来,又经历了惊吓,有些迷糊,宠溺地笑道:“傻孩子,伤糊涂了?
今天是六月初西啊!”
毛承斗惊呼道:“崇祯二年?”
见二人笑着点头六月初西。
崇祯二年,六月初西。
如同一声惊雷,在脑海中炸响,嗡嗡响。
毛承斗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小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比昏迷初醒时还要难看。
他来了,那个手持尚方宝剑,带着十二项必杀罪名要杀自己爹的人,来了。
历史上明确记载,袁崇焕于六月初西抵达皮岛,次日,也就是明天,六月初五。
袁崇焕身着绯红官服走下船,神色平静,但眼神深邃,正与迎上去的岛上军官低声交谈。
虽然不认识,但一种来自历史己知的恐惧,让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人,就是袁崇焕。
他来了,要杀自己爹的人,己经踏上了皮岛的土地。
“承斗?
你怎么了?
是不是头又疼了?”
毛文龙察觉到怀中儿子的剧烈颤抖和骤然变化的脸色,关切地问道,充满了父亲的担忧。
看着父亲,想到史书上记载的,明日他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擒拿、被宣布十二条大罪、然后被当场斩首的命运,毛承斗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不行!
绝对不行!
我既然来了,就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去死。
无论我是谁,是那个在工厂里麻木打螺丝的现代人,还是这个十岁的孩童毛承斗。
此刻,他是我的父亲,毛文龙。
巨大的恐惧之后,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
他猛地伸出小手,死死抓住毛文龙坚硬的甲胄边缘,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抬起头,盯着毛文龙,压低了声音道:“爹……我……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在那虎头船里……可是辽东督师?”
“袁,崇,焕。”
“他想杀爹……”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紧抱着他的毛文龙能隐约听见。
但“袁崇焕”三个字,却像一根针,刺得毛文龙眉头锁紧,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凝重。
毛文龙与袁崇焕相视一笑,二人都朝着对方走去。
皮岛咸腥海风,吹不散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