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写了一坨?诸君敢闻否

第1章 魂穿

明末:写了一坨?诸君敢闻否 左手刀右手笔 2025-11-28 15:12:20 幻想言情
崇祯二年,六月初三。

渤海之上,风云突变。

浓厚乌云压向海面,海天一体。

狂风卷起数丈高的浪头,乌云之上电闪雷鸣,海浪不停地撞击着这北上海船。

木制的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下一刻就要解体。

年仅十岁的毛承斗,紧紧抓着舱室内固定的桌角,身子来回晃动,小脸煞白。

多年海上生活的毛承禄,也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风浪。

手中桌角开始松动,极度恐惧的毛承斗,想起记忆中的父亲,变得有些模糊,只记得那是一个魁梧的背影。

父亲常年镇守在海外孤岛皮岛,牵制着那日益强大的建奴。

此次随义兄毛承禄北上,就是为见父亲毛文龙。

思念与恐惧,在心里交织。

“承斗,抓紧了,千万别松手。”

毛承禄的声音喊得沙哑。

一个巨浪猛地砸在船侧,船体剧烈倾斜,不少海水灌入船仓。

固定的桌脚,突然崩断。

毛承斗惊呼一声,小小的身体被巨大的惯性抛飞起来,头重重地撞在坚硬的舱壁上。

“砰!”

额头传来一阵剧痛,他甚至没来得及哭出声,眼前便是一黑,失去了知觉。

“承斗,承斗……”毛承禄扑过去将毛承斗抱在怀里,触手一片温热的黏腻,是血。

他心中大骇,连声呼唤,可怀中的毛承斗,紧闭双眼,气息微弱。

暴风的雨夜,格外漫长。

风暴在海上肆意施虐,毛承禄紧紧抱着,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抵挡着颠簸,心中祈祷着风暴快停,能平安回到皮岛。

风暴过后,海面也渐渐平息了,海船摆脱了倾覆的危机。

毛承禄守了整整一夜,双眼布满血丝。

怀中毛承斗依旧昏迷,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些。

抬眼望向窗外,见到海平线上,一道模糊的海岸线,映入眼帘。

皮岛。

同时,他也注意到,在离他们不远的海面上,另一艘船也正调整着风帆,缓缓向着皮岛的方向靠拢。

那船样式特别,虎头鱼身巨型海船,在皮岛这片海域,很是突兀。

毛承禄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将心思都放在了幼弟承斗身上。

……黑暗,无尽的黑暗。

意识仿佛沉沦在粘稠的深渊里,无数破碎的光影和嘈杂的声音掠过。

一间工厂里,在高速运转的流水线中,外号屌毛的毛西东,耳里满是机器的噪音,主管不耐烦的催促。

玛的,自己就是底层的牛马,还是不给草料的那种,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番茄小说。

手里那冰冷的金属零件,无意间触碰掉皮电线……然后,一道高压电流便贯穿全身,散发焦肉味。

只留下一声,“啊!”

而同时躺在床榻上的毛承斗,便猛地弹坐起来,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额头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但也带来了更深的茫然。

这是哪里?

触目所及,是低矮的木制船舱顶棚,身下是随着波浪轻轻摇晃的硬板床,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味,很是刺鼻。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是一双孩童的手,肌肤白皙。

“承斗,你醒了。”

一个充满惊喜和疲惫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毛承斗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身穿古式劲装,二十多岁的青年正激动地看着他。

青年眼眶深陷,显然熬了夜,但眼神里的关切是真挚的。

“感觉怎么样?

头还疼吗?

昏迷了一夜,可吓死哥了!”

大量的、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脑海:父亲毛文龙,皮岛,大明,崇祯皇帝,义兄毛承禄……还有,自己现在是毛承斗,十岁,正前往皮岛寻父。

穿越?

附身?

电击之后,我竟然来到了明朝末年,成了毛文龙的儿子?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他一时失语,只能呆呆地看着毛承禄。

“醒了就好,船快要靠岸,父帅就在岛上等着我们。”

毛承禄见他无恙,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连忙扶起毛承斗。

船,缓缓靠岸。

码头上有些喧嚣,一群身穿鸳鸯战袄,外罩简单皮甲或铁甲的军士肃立着,虽然衣甲不算鲜亮,甚至有些破旧,但那股久经沙场的剽悍之气却难以掩盖。

为首一人,身材异常魁梧,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山文甲,红色的斗篷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他面容粗犷,虬髯戟张,一双虎目精光西射,此刻难以抑制的激动,大步流星地朝着舷梯走来。

那人就是毛文龙。

东江镇总兵,左都督,平辽将军。

记忆中模糊的父亲形象,瞬间与眼前这个威猛的将军重合。

毛承斗被毛承禄扶着下船,脚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却感觉发软。

“哈哈哈,我的儿,承斗,你可算来了,叫爹好好看看。”

毛文龙声若洪钟,一把将还有些懵懂的毛承斗抱了起来。

有力的臂膀将他抱得紧紧的,稀疏的胡渣子蹭在脸上,微微刺痛,有点痒。

“嗯,像,真像你娘,就是太秀气了些,像极江南那些状元郎。”

他仔细端详着毛承斗苍白的小脸和包扎着布条的额头,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头怎么伤了?”

“回父帅,昨夜海上风浪太大,承弟不慎撞到了头,昏迷了一夜,刚刚才醒。”

毛承禄连忙躬身回答。

“男人一点小伤,不打紧,醒来就好。”

毛文龙浑不在意地大手一挥,拍着毛承斗后背,又拍了拍毛承禄的肩膀,“承禄,这趟辛苦你了。”

毛承斗看向另一艘靠岸的船,想到了什么?

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必须确认。

他强忍着额头的疼痛和内心的惊涛骇浪,用带着孩童稚气,却又因虚弱而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父亲,义兄,今天,今天是什么日子?”

毛文龙只当是孩子刚醒来,又经历了惊吓,有些迷糊,宠溺地笑道:“傻孩子,伤糊涂了?

今天是六月初西啊!”

毛承斗惊呼道:“崇祯二年?”

见二人笑着点头六月初西。

崇祯二年,六月初西。

如同一声惊雷,在脑海中炸响,嗡嗡响。

毛承斗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小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比昏迷初醒时还要难看。

他来了,那个手持尚方宝剑,带着十二项必杀罪名要杀自己爹的人,来了。

历史上明确记载,袁崇焕于六月初西抵达皮岛,次日,也就是明天,六月初五。

袁崇焕身着绯红官服走下船,神色平静,但眼神深邃,正与迎上去的岛上军官低声交谈。

虽然不认识,但一种来自历史己知的恐惧,让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人,就是袁崇焕。

他来了,要杀自己爹的人,己经踏上了皮岛的土地。

“承斗?

你怎么了?

是不是头又疼了?”

毛文龙察觉到怀中儿子的剧烈颤抖和骤然变化的脸色,关切地问道,充满了父亲的担忧。

看着父亲,想到史书上记载的,明日他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擒拿、被宣布十二条大罪、然后被当场斩首的命运,毛承斗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不行!

绝对不行!

我既然来了,就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去死。

无论我是谁,是那个在工厂里麻木打螺丝的现代人,还是这个十岁的孩童毛承斗。

此刻,他是我的父亲,毛文龙。

巨大的恐惧之后,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

他猛地伸出小手,死死抓住毛文龙坚硬的甲胄边缘,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抬起头,盯着毛文龙,压低了声音道:“爹……我……我做了个很可怕的梦,在那虎头船里……可是辽东督师?”

“袁,崇,焕。”

“他想杀爹……”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紧抱着他的毛文龙能隐约听见。

但“袁崇焕”三个字,却像一根针,刺得毛文龙眉头锁紧,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凝重。

毛文龙与袁崇焕相视一笑,二人都朝着对方走去。

皮岛咸腥海风,吹不散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