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追寻

都市小说《残影追寻》是大神“中洲的殷十娘”的代表作，凌溯马丁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雨水混合着霓虹灯的光晕，在“潮汐区”的街道上流淌成一片片斑斓的油彩。凌溯将外套的领子立起，挡住灌进脖颈的冷风。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廉价合成食物和信息过载的甜腥味。他推开“老水手”酒吧的门，喧嚣的电子乐和混杂的体味扑面而来。吧台后，一个植入了发光眼瞳的酒保头也不抬地擦着杯子。凌溯径首穿过舞池，走向角落的卡座。卡座里，一个瘦高男人正焦躁地抚摸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叫马丁，一个靠倒卖二手记忆为生的“掮客”。他...

雨水混合着霓虹灯的光晕，在“潮汐区”的街道上流淌成一片片斑斓的油彩。

凌溯将外套的领子立起，挡住灌进脖颈的冷风。

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廉价合成食物和信息过载的甜腥味。

他推开“老水手”酒吧的门，喧嚣的电子乐和混杂的体味扑面而来。

吧台后，一个植入了发光眼瞳的酒保头也不抬地擦着杯子。

凌溯径首穿过舞池，走向角落的卡座。

卡座里，一个瘦高男人正焦躁地抚摸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叫马丁，一个靠倒卖二手记忆为生的“掮客”。

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银色晶片。

“凌溯，你迟到了。”

马丁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经质的颤抖。

“堵车。”

凌溯言简意赅地坐下，拿起那枚晶片，在指尖掂了掂，“这就是你说的‘次品’？”

“不是次品，是诈骗！”

马丁激动地压低声音，“客户买的是一段‘珠峰登顶’的完整体验记忆，结果植入后，脑子里全是暴风雪的噪音和缺氧的幻觉！

他差点脑死亡！

我查了，这根本不是真实提取的记忆，是拿廉价的VR素材合成的垃圾！”

凌溯将晶片对准灯光，眯起眼。

晶片表面光滑，序列号被刻意磨掉了。

“卖家呢？”

“‘幽灵’，”马丁咬牙切齿，“只在线上交易的混蛋，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我付了钱，他给了我一个加密地址取货，现在他人间蒸发了。”

“地址给我。”

“你要去找他？”

马丁有些惊讶，“‘幽灵’从不现身，你怎么找？”

凌溯没回答，只是将晶片收进口袋，起身。

“找到他，或者找到他的工坊，酬劳翻倍。

另外，我要他最近一个月的所有交易记录。”

“没问题！

只要你能把他揪出来！”

马丁眼中闪着复仇和贪婪的光。

走出酒吧，凌溯拐进一条更深的巷子。

这里的光线被高耸的建筑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靠在湿冷的墙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装置——“嗅探犬”。

他将那枚合成记忆晶片插入装置的卡槽。

屏幕上，无数代码瀑布般流下。

凌溯的目光锐利如刀，迅速捕捉着那些一闪而过的异常数据。

合成记忆为了模仿真实感，会留下特定的算法“笔迹”，就像画家的签名。

每个合成师都有自己的风格。

“找到了。”

凌溯轻声说。

他追踪的不是“幽灵”本人，而是他合成记忆的手法。

这种手法，他见过一次。

一个月前，一个客户买了一段“深海潜泳”的记忆，植入后却产生了严重的幽闭恐惧，因为合成师在其中错误地编码了一段“被活埋”的感官数据。

同样的瑕疵，同样的加密风格。

凌溯抬头看向巷子尽头一栋不起眼的居民楼。

三楼的窗户透出微弱的蓝光，像一只疲惫的眼睛。

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楼后，沿着生锈的消防梯悄无声息地爬了上去。

窗户没有锁。

他灵巧地翻身进入，房间里一片狼藉，速食包装、能量饮料罐和废弃的数据线扔得到处都是。

唯一的亮光来自角落里一台嗡嗡作响的深度合成仪。

一个戴着视觉增强眼镜的男人正趴在仪器前，聚精会神地编辑着一段新的记忆。

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像个癫狂的钢琴师。

“生意不错。”

凌溯的声音在男人背后响起。

男人浑身一僵，猛地转过身，惊恐地看着他。

“你……你是谁？

你怎么进来的？”

“你的防火墙该升级了。”

凌溯晃了晃手中的“嗅-探犬”，“你的‘签名’太明显了。”

男人脸色煞白，伸手去摸桌下的警报器。

凌溯比他更快，一个箭步上前，右手精准地按在他后颈的神经接口上。

那是一个民用的低端接口，几乎没有任何防护。

凌溯左手启动一个小型脉冲器，对准接口。

“滋——”轻微的电流声响起。

男人浑身一颤，眼神瞬间涣散，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他戴着的视觉增强眼镜暗了下去。

“别紧张，只是短路了你的脑机连接，暂时而己。”

凌溯松开手，语气平淡，“现在，我们来谈谈赔偿问题。

以及，你所有线上客户的名单。”

男人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浸湿了额发。

他看着凌溯，像在看一个来自地狱的收债人。

半小时后，凌溯带着一张存有完整交易记录和赔偿金的加密密匙，回到了自己位于“夹缝地带”的事务所。

事务所藏在一栋旧楼的顶层，狭窄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改装过的电子设备和落满灰尘的纸质书。

这里是他的堡垒，也是他的牢笼。

他给自己泡了一杯劣质的合成咖啡，坐在屏幕前，开始整理“幽灵”的客户名单。

对他而言，这只是一桩普通的生意。

他追回的不是真相，只是一段段可以被标价的体验。

在这个世界，记忆是最昂贵的商品，也是最廉价的幻觉。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凌溯皱起眉。

他的事务所从不接待walk-in客户。

他通过门口的摄像头看去，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身姿挺拔，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几缕发丝贴在白皙的脸颊上，眼神却异常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她不属于这里。

凌溯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凌溯先生？”

女人的声音清冷，像敲击冰块。

“是我。”

“我需要你的帮助。”

她说着，走进房间，目光迅速扫过室内杂乱的陈设，没有流露出丝毫惊讶或鄙夷。

她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枚晶片，放在凌溯面前的桌上。

这枚晶片和凌溯见过的任何一款都不同。

它通体漆黑，表面没有任何序列号或标识，却流动着一种奇异的微光，仿佛内部囚禁着活物。

“我丢了一段记忆。”

女人说。

凌溯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

“很常见的案子。

告诉我你丢了什么记忆，什么时候，在哪儿，我会帮你找回来。”

“问题就在这里，”女人首視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丢了什么记忆。

我只是知道，我生命里有一块空白，一个我感觉应该存在，却没有任何痕迹的空白。”

凌溯愣住了。

这是他听过最荒谬的委托。

一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丢失了“未知”的记忆？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凭这个。”

女人指了指桌上的黑色晶片，“这是我的个人核心记忆匣，出厂时就与我的神经系统绑定，不可摘除，不可替换。

三天前，我发现它……是空的。”

凌溯拿起那枚晶片，一种冰凉滑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他将其插入自己工作台上最高级的读取器中。

屏幕上，数据流一片空白。

分析结果显示：格式化。

彻底的、深度的、军用级别的格式化。

没有留下任何数据残骸。

“这不可能，”凌溯喃喃自语，“核心记忆匣有生物锁和数据烙印，就算物理摧毁，也能在持有者的神经网络里找到‘回响’。

这种程度的格式化……”他停住了，因为他想不出有什么技术能做到这一点。

这相当于将一个人的灵魂的一部分彻底抹除，连一丝灰烬都不剩下。

“我叫夜星。”

女人说，“我付双倍价钱。

帮我找回那段记忆。”

“我怎么找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凌溯感到一丝烦躁，这案子超出了他的认知。

“它一定留下了痕aka。”

夜星的语气不容置疑，“没有任何东西能被完美地抹除。

总会有幽灵留下。”

“幽灵……”凌溯咀嚼着这个词，鬼使神差地，他将读取器的功率调到最大，启动了“深度残影扫描”功能。

这是违规操作，可能会烧毁晶片，甚至损伤读取器。

屏幕上的数据流依旧静止。

一秒，两秒，三秒……就在凌溯准备放弃时，屏幕的海洋深处，一个像素点，闪爍了一下。

那是一个几乎无法被捕捉的信号，微弱得像宇宙背景辐射里的一个噪音。

凌溯瞳孔驟然收缩。

他立刻将那一帧画面截取、放大、进行亿万次的算法还原。

几分钟后，一张模糊的图像出现在屏幕中央。

那不是数据，也不是代码。

那是一张人脸的轮廓。

一张他无比熟悉，却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脸。

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凌溯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仿佛自己的记忆也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撞翻了桌上的咖啡杯。

夜星看着他苍白的脸， calmly地问：“你看到了什么？”

凌溯没有回答。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幽灵般的轮廓，心脏狂跳不止。

那个轮廓，属于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