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月黑风高,悬铃木的阔叶在夜风里哗啦啦响成一片,掩盖了兵刃破空的细微声响。小说《凤临天下:美男三千皆归臣》“竹桃三两”的作品之一,萧璃裴斩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选节:月黑风高,悬铃木的阔叶在夜风里哗啦啦响成一片,掩盖了兵刃破空的细微声响。萧璃肩头一热,随即是刺骨的疼。她闷哼一声,脚下发软,从并不高的宫墙上一头栽了下去。风声在耳边呼啸,夹杂着身后追兵模糊的呵斥。完了,她心想,千防万防,没防住自己那个好皇弟真敢在京畿重地、先帝梓宫尚未奉安之时就下此毒手。预想中摔落硬地的剧痛并未到来,她跌入了一个带着皂角清香的、有些单薄的怀抱。冲击力让两人一起滚倒在地,压塌了一丛半...
萧璃肩头一热,随即是刺骨的疼。
她闷哼一声,脚下发软,从并不高的宫墙上一头栽了下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夹杂着身后追兵模糊的呵斥。
完了,她心想,千防万防,没防住自己那个好皇弟真敢在京畿重地、先帝梓宫尚未奉安之时就下此毒手。
预想中摔落硬地的剧痛并未到来,她跌入了一个带着皂角清香的、有些单薄的怀抱。
冲击力让两人一起滚倒在地,压塌了一丛半枯的灌木。
“唔……”她听到身下的人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萧璃勉强撑起身体,黑暗中,对上一双眼睛。
借着远处宫灯微弱漫过来的光,那双眼睛清澈、圆睁,带着未脱的稚气,此刻因为疼痛和惊吓,蒙着一层水汽,湿漉漉的,像极了山林里受惊的小鹿,又像是…她幼时养过的那只雪白团子似的小狗,每次做错了事,便是这样看着她。
追兵的脚步声逼近。
那少年却反应极快,一把拉起她,声音带着点急促,却意外地干净:“这边!”
他拉着她,熟稔地钻入狭窄的巷道,七拐八绕,竟将身后的嘈杂远远甩开。
肩头的血不断渗出,萧璃的意识开始模糊,最后只记得那紧紧攥着她的、微凉的手,和那双在黑暗里也亮得惊人的眼睛。
再醒来,是在一间寻常客栈的上房。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熏香和草药混合的味道。
肩头的伤己被妥善包扎,疼痛减轻了不少。
“你醒了?”
惊喜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萧璃转头,对上那双她昏迷前最后记住的眼睛。
此刻在白天看来,少年约莫十六七岁,脸庞干净,鼻梁挺秀,唇色是健康的嫣红,最出彩的还是那双眼睛,大而明亮,眼尾微微下垂,看人时总带着几分无辜和依赖。
“我叫阿屿,”他凑近些,手里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汁,“该喝药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光里,对于萧璃来说简首就是一场漫长而又独特的体验——这可是她这么多年以来都从未经历过如此悠闲自在的生活啊!
毕竟平日里总是忙忙碌碌、不得停歇,但如今身体受伤需要静养调理,也只能暂时放下那些繁杂事务了。
然而,长时间躺在床上休养实在太过乏味无趣,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一般过得异常缓慢。
就在这时,那个古灵精怪且聪明伶俐的阿屿出现了。
他似乎永远都有无穷无尽的点子和花样,可以让这段原本枯燥难熬的日子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姐姐,该换药了。”
他捧着干净的布巾和药膏过来,眼睛眨巴眨巴,“让我来嘛,我手很轻的。”
萧璃本是杀伐果断的性子,对着这双眼睛,那点拒绝的话却总也说不出口。
他撒娇的手段浑然天成,扯着她的衣袖轻轻摇晃,嗓音软糯地叫着“姐姐”,她便溃不成军。
他确实手轻,指尖微凉,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在伤口周围,偶尔抬起眼,用那种全心全意依赖、又带着点求表扬的眼神看她:“疼不疼?”
萧璃心中那片被权谋鲜血浸染得冷硬的角落,仿佛被这眼神一点点捂化了。
她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少年便像被顺了毛的小狗,舒服地眯起眼,蹭蹭她的掌心。
伤势渐愈,她手下的暗卫也终于寻来。
查探的结果毫不意外——皇弟萧玦。
该回宫了。
回宫的路自然不太平。
在一处隘口,她遇上了奉“命”前来“接”她的一队人马,为首者身形魁伟,玄甲凛冽,正是戍卫京畿的云麾将军裴斩。
马车被拦下,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萧璃推开车门,并未看那些明晃晃的刀戟,目光首首落在裴斩身上。
“裴将军,”她声音平稳,甚至带着一丝笑意,“可知拦的是谁的车驾?”
裴斩端坐马上,面容冷硬如铁石,只抱拳:“奉旨行事,请殿下勿怪。”
“旨?”
萧璃轻笑一声,缓步下车,走到他马前,仰头看他,“是陛下的旨,还是…萧玦的令?”
裴斩瞳孔微缩,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萧璃不再绕圈子,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将军忠的是君国,是社稷,还是那一纸不知真伪的矫诏?
今日我若死在此地,边关烽火再起,将军是去做那平定藩乱的功臣,还是做那乱臣贼子屠戮同胞的帮凶?”
她看着他眼底的震动,继续道:“我知将军家世代忠良,难道今日,要眼睁睁看着这江山,落入弑姐篡位之徒手中?”
风卷起尘土,掠过裴斩坚毅的脸庞。
他沉默着,那沉默却比之前的冷硬更显惊心动魄。
许久,他翻身下马,动作利落,甲胄铿锵。
他单膝跪地,那只曾阵前斩将、能徒手捏碎叛军头颅的大手,此刻握成拳,重重叩在胸前。
“臣,裴斩,”他声音沉厚,带着某种下定决心的力量,“愿奉殿下为主,清君侧,正朝纲!”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萧璃因伤势初愈而略显苍白的脸上,那眼神里的锐利悄然褪去,换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萧璃笑了,她知道,这根最硬的钉子,拔下了。
回宫之后,便是腥风血雨。
但有裴斩的兵力镇着,有阿屿不离左右的陪伴暖着,萧璃一步步剪除萧玦的羽翼。
而更多的人,被她吸引而来。
翰林院年轻的学士谢珩,生得温润如玉,出口便是锦绣文章,夜夜入宫为她念诵各地呈报,却能在那华丽的辞藻背后,精准点出政令得失,闲暇时在她耳边低语的情话,比最醇的酒更醉人。
他递上的私账,记录着萧玦一党贪墨的脉络,比户部那本烂账清晰百倍。
江南首富沈墨,名字带墨,人却精明得闪闪发光。
他仿佛能点石成金,萧璃缺的军饷、赈灾的银钱,他总有办法源源不断地送来,国库的空虚被他一点点填满。
他看着她时,那双洞悉世情的眼里,是纯粹的欣赏与倾慕。
还有那个自称“庖厨”的苏御,钻进御膳房后,便是御厨们也心服口服。
他做的菜肴点心,不仅美味,更总能贴合她彼时的心绪,或清爽,或暖融,熨帖着她的脾胃,也悄然侵蚀着她的心防。
这些人,各有千秋,皆是人中龙凤,却都心甘情愿地围拢在她身边,为她倾尽所有。
帝位稳固,萧璃也并未苛待自己。
这般出色的男子,既然心悦于她,她自然也乐得享受。
红绡帐暖,耳鬓厮磨,日子过得倒也……不羞不臊。
她待他们各有不同,与谢珩品茗论诗,听沈墨汇报盈亏,尝苏御的新菜,召裴斩…演练“骑射”,当然,最常陪伴在她身边的,还是阿屿。
少年人的爱恋纯粹而热烈,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眼神永远澄澈依赖,让她在繁重的政务之余,总能得到彻底的放松。
这一夜,瑶华宫内暖香浮动,萧璃刚批完奏折,阿屿正窝在她脚边的软垫上,剥着水晶葡萄,一颗颗喂到她唇边,眼角眉梢都是甜腻的笑意。
谢珩坐在窗下,手持书卷,偶尔抬眼看看他们,目光温柔。
裴斩抱臂立于殿门阴影处,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目光扫过殿内时,会在萧璃身上停留一瞬。
沈墨和苏御刚告退不久。
殿内气氛正好,一个身影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内殿通往寝宫的珠帘旁。
是容瑾。
他穿着一身暗绣缠枝莲纹的绯色长袍,墨发未束,松松垂下,更衬得脸色苍白,唇色却嫣红如血。
他倚着门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泛红,目光幽幽地扫过正在喂萧璃吃葡萄的阿屿,又掠过窗下的谢珩,最后,定格在萧璃脸上。
“陛下……”他开口,嗓音带着一丝沙哑,似委屈,又似含着无尽幽怨,“您今日,看了谢学士三回,对沈公子笑了五次,裴将军值守时,您还特意问过他是否辛苦……”他一步步走近,绯色衣摆曳地,无声无息。
“阿屿弟弟……”他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带着冰冷的审视,随即又看回萧璃,眼圈那抹红愈发明显,“您让他近身伺候,吃他喂的葡萄……”他走到萧璃榻前,忽然屈膝,竟是半跪下来,仰着脸看她,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声音里带上了绝望的哭腔:“陛下若再多看他们一眼……”他顿了顿,眼中滚下泪来,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臣就死在您面前,可好?”
殿内瞬间静得可怕。
阿屿惊得忘了动作,葡萄滚落在地。
谢珩放下了书卷,微微蹙眉。
连门口的裴斩,身形似乎也绷紧了一瞬。
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萧璃身上。
萧璃看着他,看着这个容貌昳丽、性子却偏执到近乎疯狂的男子。
他眼底那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和决绝,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危险,却又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她忽然笑了,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他微凉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泪珠还挂在他睫毛上,摇摇欲坠。
她的指尖温热,带着属于帝王的、不容置疑的力量。
声音慵懒,带着一丝玩味,在这寂静的殿中清晰回荡:“那得看爱妃……”她俯身,凑近他耳边,红唇微启,热气拂过他敏感的耳廓。
“今晚的表现了。”
容瑾的睫毛剧烈一颤,那抹绝望的疯狂渐渐被一种更深沉、更炙热的光芒取代。
他顺势将脸埋入她掌心,声音闷闷地,却带着一丝得逞般的钩子:“臣……定当竭尽全力,让陛下……满意。”
萧璃抬眼,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几人,唇角微勾:“都散了罢。
明日……朕还要听谢学士念江北的‘情诗’,尝苏御的新菜点,看沈墨的账本呢。”
谢珩微微一笑,躬身退下。
裴斩默默颔首,转身离去。
阿屿眨了眨大眼睛,虽然有些不舍,还是乖乖站起来,小声说了句“姐姐晚安”,也退了出去。
寝殿内,红烛高烧,只剩下萧璃与容瑾。
不羞不臊的生活,方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