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寒意是淬了毒的针,顺着脊骨往上爬,冻结了血液,也冻僵了韦十七最后一点侥幸。长篇现代言情《真千金她是苏醒的魔头》,男女主角叶潇韦十七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疯癫的鹤萦”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寒意是淬了毒的针,顺着脊骨往上爬,冻结了血液,也冻僵了韦十七最后一点侥幸。他像条濒死的鱼瘫在冰冷的泥泞里,护体灵气早己溃散,丹田空荡,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喘息。林间弥漫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但更让他灵魂战栗的,是那股无处不在、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怨毒与绝望的气息——煞气。纯粹、深重,压得他连指尖都无法动弹。脚步声响起,不疾不徐,踏在枯枝和败叶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每一下,都精准地...
他像条濒死的鱼瘫在冰冷的泥泞里,护体灵气早己溃散,丹田空荡,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喘息。
林间弥漫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但更让他灵魂战栗的,是那股无处不在、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怨毒与绝望的气息——煞气。
纯粹、深重,压得他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脚步声响起,不疾不徐,踏在枯枝和败叶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每一下,都精准地敲打在韦十七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他后悔了,无尽的悔恨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
他为何要贪图那点宗门贡献,为何要信了师叔们“合力必能诛魔”的鬼话,来围剿这个……这个怪物!
“魔头……云潆……”他蠕动着破裂的嘴唇,发出微弱的气音,与其说是咒骂,不如说是绝望的呻吟。
脚步声停了。
那股令人窒息的煞气源头,停在了他身前。
韦十七用尽全身力气,将头抬起一寸。
月光艰难地穿透浓密枝叶,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身影。
玄衣墨发,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衣袂处暗藏的金纹,在微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光泽。
她身上干净得不像刚经历了一场厮杀,唯有手中那柄长剑,暗红的剑身正缓缓滴落着粘稠的液体,渗入他脸旁的泥土里。
那是他师叔、师兄们的血。
那女子微微侧首,似乎并非在看他,而是在倾听这片血腥林地里的什么。
韦十七什么也听不见,但他却毛骨悚然地感觉到,那些死去的同门,他们的恐惧、他们的不甘、他们的怨念,正化作无形的养料,汇向那个身影。
“天……天命煞星……”韦十七的恐惧达到了顶点,破碎的语句不受控制地溢出嘴唇,“生而带煞……污秽不祥……弑杀成性……你……你修炼那等吸魂夺魄的邪术……必遭天谴!”
这是他入门以来,师长们反复灌输的关于“云潆”这个名字的一切。
她是灾厄,是魔头,是正道之敌。
那女子终于低下头,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那是一双极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映不出月光,映不出林影,甚至映不出他绝望扭曲的脸,只有一片虚无的、能将人灵魂都冻结的冰冷。
“邪术?”
她开口了,声音不高,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像是对这指控感到些许无聊,“你说的是这个么?”
她伸出左手,五指纤长,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只见一缕肉眼可见的、混杂着痛苦与诅咒气息的灰黑之气,从旁边一具尸体上飘出,如同受到牵引般,缠绕上她的指尖,然后被她漫不经心地吸入鼻息。
韦十七的眼珠几乎瞪出眼眶!
他听说过,师长们咬牙切齿地描述过,魔头云潆如何凭借天生煞体,行走世间,专杀修行有成之士,吸食其死前的恐惧与怨念以增功力,乃是世间最歹毒、最不容于天的邪魔外道!
“瞧,”云潆的声音依旧平淡,甚至带着点探究的意味,“你们称之为邪术,我称之为……清理垃圾。”
她的目光扫过满地尸首,“毕竟,留着这些满手血腥、道貌岸然的魂魄在世间徘徊,也是碍事。”
“你胡说!”
韦十七不知哪来的力气,嘶声反驳,“我师叔他们……是正道楷模!
是斩妖除魔的义士!”
“正道楷模?”
云潆轻轻重复了一句,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她蹲下身,与韦十七平视,指尖虚虚点向他的眉心。
“比如,三年前,青阳宗长老韦不平,为夺一座下品灵石矿,将不肯搬迁的卧牛村一百三十二口,尽数屠戮,连襁褓中的婴孩也未放过……这样的楷模?”
一点冰凉触及额头。
刹那间,韦十七眼前景象骤变!
他不再是躺在林中,而是置身于一个燃烧的小村,哭喊声、求饶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孩童尖锐的啼哭瞬间塞满他的耳朵!
他看到了平时慈眉善目的师叔韦不平,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狰狞笑容,剑光闪过,村民如同草芥般倒下……浓烈的、真实的血腥味冲入鼻腔!
“呃啊——!”
韦十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幻象消失,他重新回到冰冷的现实,浑身被冷汗浸透,剧烈地颤抖着。
“这不是真的,这都是你的妖术,我师父他…不是…不是!”
韦十七想起师父确实得了一座灵矿,但是师父说是卧牛村百姓为助师父除魔卫道主动迁走的。
“你看,”云潆站起身,语气里连一丝波澜都无,“你们眼里只有我这个‘弑杀成性’的魔头,却对自己人做的孽,视而不见,甚至奉为楷模。
不相信真相。”
她不再看他,提着那柄仍在滴血的长剑,转身,迈步,玄色的身影缓缓融入更深沉的黑暗中。
“煞气缠身又如何?”
她的声音随风飘来,轻得像叹息,却重重砸在韦十七的心上,“至少我这双眼睛,看得比你们这些‘正道’,清楚得多。”
韦十七瘫在泥水里,瞳孔涣散。
极致的恐惧过后,一种更深的、冰寒的茫然攫住了他。
他信仰的正邪、他坚守的道义,在刚才那血腥的幻象和女子冰冷的话语中,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她没有杀我?”
林子里恢复了死寂,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仿佛刚才那场屠杀和对话,都只是一场噩梦。
而噩梦的源头,己然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