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凌晨五点半的闹钟,是洛妙灵在21世纪打工生涯里刻进骨子里的生物钟。小说叫做《江湖路远:我从现代来》,是作者机织的小说,主角为洛妙灵洛妙灵。本书精彩片段:凌晨五点半的闹钟,是洛妙灵在21世纪打工生涯里刻进骨子里的生物钟。可今天这生物钟像是生了锈,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出租屋角落亮了三次,刺耳的铃音被她无意识地按灭三次。最后一次按下去时,指尖触到屏幕上冰凉的玻璃,她才混沌着掀开眼皮,眼缝里挤进的光刺得她猛眨了两下眼。出租屋的窗帘没拉严,灰蒙蒙的天把晨光滤得只剩一层薄纱,落在墙上那张贴了三个月的考勤表上,表格边缘卷着角,像她此刻蔫巴巴的精神头。“再睡五分钟…...
可今天这生物钟像是生了锈,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出租屋角落亮了三次,刺耳的铃音被她无意识地按灭三次。
最后一次按下去时,指尖触到屏幕上冰凉的玻璃,她才混沌着掀开眼皮,眼缝里挤进的光刺得她猛眨了两下眼。
出租屋的窗帘没拉严,灰蒙蒙的天把晨光滤得只剩一层薄纱,落在墙上那张贴了三个月的考勤表上,表格边缘卷着角,像她此刻蔫巴巴的精神头。
“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她含糊地嘟囔着,把脑袋往枕头里埋得更深,棉质枕套吸走了她刚呼出的热气,留下一片短暂的暖意。
可这暖意还没捂热后颈,脑子里突然炸开一声惊雷——不是窗外的,是记忆里的。
昨天傍晚老板拍着她办公桌时的场景,清晰得像慢镜头回放。
油腻的地中海发型,衬衫领口沾着的饭粒,还有那句带着唾沫星子的叮嘱:“洛妙灵!
明天早上八点整开早会,全员必须到,迟到一次扣两百!”
两百块!
那是她三天的饭钱,是她攒了半个月才够买的那支通勤用的防晒,是她计划着月底给老家奶奶买降压药的零头!
洛妙灵像被针扎了似的弹坐起来,抓过手机按亮屏幕,时间赫然显示着七点二十五分。
“卧槽!”
她爆了句粗口,连鞋都没顾上穿,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冲向卫生间。
出租屋小得可怜,从卧室到卫生间不过三步路,可这三步里,她差点被地上堆着的快递盒绊倒。
冷水泼在脸上的瞬间,刺骨的凉意终于把她的混沌彻底冲散,她盯着镜子里眼下挂着青黑的自己,一边飞快地刷牙,一边用余光瞟着墙上的挂钟。
牙刷泡沫顺着嘴角往下滴,滴在洗得发白的睡衣领口,她也顾不上擦,含糊地漱了口,转身扑向衣柜。
工作服是昨天刚洗过的,还带着点洗衣粉的清香,她胡乱套上,扣子扣错了两颗,扯下来重新扣时,指尖都在发抖。
袜子找不到配对的,她索性抓了两只颜色相近的往脚上套,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噔”的急促声响,像是在催促着时间。
背包往肩上一甩,里面的充电宝、工牌、钥匙串撞在一起,发出杂乱的声响,她抓起桌上的面包咬了一大口,一边嚼一边往门口冲,嘴里还含混地念着:“不慌不慌,骑共享单车过去,二十分钟应该能到……”可当她猛地拉开防盗门时,迎面扑来的不是清晨的微凉,而是一股带着水汽的狂风,差点把她掀回屋里。
“什么鬼天气!”
洛妙灵下意识地眯起眼,眼前的世界被一片浑浊的雨幕笼罩。
豆大的雨点像密集的子弹,砸在楼道的防盗网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地面早己积起了没过脚踝的水洼,一辆路过的汽车碾过水洼,溅起的水花高得能打湿二楼的窗台。
天空是铅灰色的,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下来,远处的高楼在雨雾里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像被水墨晕染开的影子。
她咬了咬牙,把背包往胸前紧了紧,深吸一口气,猛地冲进了雨幕里。
雨点砸在脸上,疼得像小石子在刮,刚套上的工作服瞬间就被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身形。
她低着头,眯着眼,凭着记忆往小区门口的共享单车停放点跑,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流,流进眼睛里,涩得她睁不开眼。
脚下的高跟鞋在积水里打滑,好几次她都差点摔倒,只能狼狈地扶住路边的梧桐树树干,树皮上的青苔沾了满手,湿滑又冰凉。
“快点,再快点……”她在心里默念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是要冲破肋骨的束缚。
迟到扣两百块己经够让她心疼了,要是因为迟到被老板当众批评,那才是真的丢人。
她能想象到办公室里那些同事幸灾乐祸的眼神,能想到老板那张皱成包子褶的脸,越想越急,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划破了铅灰色的天空。
那道白光来得毫无预兆,亮得让人睁不开眼,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瞬间点亮,连雨幕都变成了透明的。
洛妙灵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天空的方向,脑子里一片空白。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在头顶炸开,“轰隆——!”
那雷声太响了,像是有无数面大鼓在耳边同时敲响,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脚下的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呼吸瞬间停滞,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模糊,雨幕、高楼、梧桐树……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晃动的色块。
她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往下倒。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似乎看到那道白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温暖又刺眼,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穿透她的身体,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将她从这片浑浊的雨幕里剥离出去。
失重感传来,她像是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周围的雨声、雷声都渐渐远去,只剩下耳边呼啸的风声,还有心脏最后一次沉重的跳动。
“砰——”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可她己经感受不到疼痛了,意识像是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地下沉、下沉……不知过了多久,洛妙灵的意识才渐渐回笼。
最先恢复的是触觉,身下不是冰冷的水泥地,也不是积水的路面,而是一种柔软又粗糙的触感,像是铺在地上的干草,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紧接着,听觉也慢慢清晰起来,耳边没有了刺耳的雷声和雨声,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鸟鸣声,还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兽吼,低沉又悠远。
她慢慢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她的脸上,暖融融的。
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转动眼珠,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头顶是浓密的树冠,枝繁叶茂,翠绿的叶子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偶尔有几片落叶轻飘飘地落下,在空中打着旋儿。
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树木,树干粗壮,树皮上爬满了青苔和藤蔓,阳光很难穿透这片浓密的树林,只能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草木的清香,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都充满了清新的气息,和城市里那股混杂着汽车尾气和灰尘的空气截然不同。
洛妙灵动了动手指,指尖触到的是干燥的泥土和柔软的干草,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像是被车碾过一样,尤其是后脑勺,疼得她龇牙咧嘴。
“这是……哪里?”
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厉害。
她记得自己明明在暴雨里奔跑,被一道惊雷吓晕了过去,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么个地方?
是做梦吗?
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胳膊上传来清晰的痛感,让她瞬间清醒过来——这不是梦。
那这里是哪里?
是哪个公园吗?
可她住的小区附近根本没有这么茂密的树林,更没有这么清新的空气和陌生的鸟鸣声。
她挣扎着坐起身,环顾西周,除了树木还是树木,一眼望不到头,根本看不到任何熟悉的建筑,甚至连一条路都没有。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莫名的恐慌感顺着脊椎往上爬,让她浑身发冷。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工作服还是湿的,紧紧地贴在身上,背包还在肩上,她赶紧拉开拉链,翻找着手机。
可当她摸到手机时,心却沉了下去。
手机屏幕黑着,无论她怎么按电源键,都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在暴雨里被泡坏了。
工牌还在,上面印着她的照片和公司名称,可在这片陌生的树林里,这张工牌显得格外可笑。
她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
周围的树木高大得吓人,遮天蔽日,让她觉得自己渺小得像一只蚂蚁。
风从树林深处吹过来,带着一丝凉意,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窥视着她。
“有人吗?”
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树林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鸟鸣声和风声依旧。
洛妙灵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21世纪打工仔,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按时上下班,不被扣工资,攒点钱给奶奶治病,可现在,她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手机坏了,联系不上任何人,甚至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那道惊雷……她猛地想起了失去意识前看到的那道白光和那声惊雷,难道是因为那道雷?
可雷怎么会把她带到这种地方来?
这也太离谱了吧!
她靠在一棵大树上,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心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慌。
早会、扣工资、老板的批评……那些曾经让她焦虑不己的事情,此刻都变得无关紧要。
现在的她,只想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还能不能回去。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秘密。
洛妙灵望着这片无边无际的树林,第一次觉得,原来21世纪的打工生活,哪怕再辛苦,再疲惫,也比此刻的茫然和恐惧要好得多。
只是,她现在到底是在哪?
还能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