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林年在梧桐树下的长椅上醒来。《一年只是三十六个十天而已》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林年林年,讲述了林年在梧桐树下的长椅上醒来。夕阳的余晖像是打翻的蜂蜜,稠密而温暖地透过交错的枝叶,在她浅蓝色的棉布裙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她有些茫然地坐首身体,大脑里是一片熟悉的、雾蒙蒙的空旷,仿佛一个被彻底清空却又忘了放入新内容的储物间。这种空荡感她并不陌生。每一次醒来,都是如此。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自己的掌心。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枚书签——一枚被仔细塑封好的、银中泛着古铜的梧桐叶,叶脉清晰如画,边缘处带着一丝几乎难以...
夕阳的余晖像是打翻的蜂蜜,稠密而温暖地透过交错的枝叶,在她浅蓝色的棉布裙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有些茫然地坐首身体,大脑里是一片熟悉的、雾蒙蒙的空旷,仿佛一个被彻底清空却又忘了放入新内容的储物间。
这种空荡感她并不陌生。
每一次醒来,都是如此。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自己的掌心。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枚书签——一枚被仔细塑封好的、银中泛着古铜的梧桐叶,叶脉清晰如画,边缘处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卷曲,像是被摩挲过无数次。
又是它。
书签的触感微凉,带着秋日特有的干燥。
她不知道这是谁放在这里的,就像她不知道,过去的很多次,或许也是每一次,在这样的醒来时,它都会出现。
这是她混沌世界里,一个恒定的、无声的开场。
她将书签小心地放进随身的帆布包里,站起身。
身体有些微的僵硬,但并不算糟糕。
环顾西周,这是一条沿河的梧桐步道,环境清幽,远处是现代化的高层建筑群,玻璃幕墙反射着金色的光。
她知道自己住在那边,一个叫做“时光新区”的地方,而这里,是属于“梧桐旧城”的范畴,更老,也更安静。
凭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指引,她穿过街道,走进那个需要刷卡的高档公寓楼,按下31层的按钮。
电梯平稳上升,镜面里映出一张清瘦、苍白的面孔,黑色的长发,一双过于安静的眼睛。
这就是林年,二十八岁,植物标本画师。
她的世界,只有最近的十天。
公寓的门是指纹锁,“嘀”一声轻响后打开。
室内是极简的北欧风格,干净得像酒店的样板间,缺乏长期生活该有的“人味儿”。
唯一显得杂乱的,是靠窗的工作台,上面堆满了压花板、镊子、画纸和各种植物素材。
一幅未完成的植物标本画搁在正中央——一棵姿态奇异的梧桐树,枝叶却被巧妙地拼贴成西季并存的样子,嫩绿、深翠、金黄与枯褐荒诞又和谐地共存于一体。
她放下包,习惯性地走到客厅墙壁那面巨大的软木板前。
上面密密麻麻贴满了各种颜色的便利贴,构成了她维系生活的“记忆脚手架”。
· “冰箱里有牛奶和吐司,记得吃早餐。”
· “《城市植物图鉴》插画稿,周三前交。”
· “如果感到混乱,深呼吸,查看手机日历。”
· “重要:你的记忆只能维持十天。
相信这些纸条,相信手机提醒。”
她的目光在最后一行红字上停留片刻,心脏像被细针扎了一下,泛起熟悉的、微弱的刺痛。
她移开视线,看向今日的提醒:晚上七点,整理新采集的蕨类标本。
就在她准备走向工作台时,门铃响了。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便利贴上没有记录。
她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
一个男人站在门外。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棉质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和一块看起来颇为古旧的腕表。
身形修长,气质干净,但吸引林年目光的,是他手里捧着的那盆花——一盆墨色的蝴蝶兰,花瓣深邃如天鹅绒,在楼道冷白的灯光下,泛着幽微的光泽。
他的脸很好看,下颌线条清晰,鼻梁高挺,但眉眼间却带着一种难以化开的疲惫与……沉静。
那是一种与他的年龄不太相符的沉静,仿佛承载了过于沉重的东西。
林年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
“你好,”男人的声音响起,像被溪水洗过的卵石,温和而略带磁性,“我是今天刚搬到你隔壁的邻居,时序。”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非常克制地停留了大约三秒,然后便垂了下去,落在她穿着室内拖鞋的脚上。
那目光里,没有寻常陌生人初次见面的好奇与打量,反而有种……一种奇怪的、被努力压抑下去的熟稔,以及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悲伤。
林年心头莫名地掠过一丝异样。
“这盆蝴蝶兰,算是邻居的见面礼。”
时序将花递过来,动作自然,“希望不会打扰到你。”
“谢谢,你太客气了。”
林年接过花盆,指尖不可避免地与他微触,一种奇怪的、微弱的电流感让她几乎想缩回手。
花盆很沉,土壤的气息混合着蝴蝶兰清冷的幽香,钻入鼻腔。
“不客气,”时序的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像是想笑,却又未能完全展开,“以后就是邻居了,还请多关照。”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多余寒暄的意思,转身便走向隔壁那扇紧闭的房门。
林年看着他清瘦挺拔的背影,那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花?”
的疑问卡在喉咙里,没能问出口。
她低头看了看怀中这盆过分美丽的墨色蝴蝶兰,又抬眼看了看隔壁己经关上的3101室的门,心里的那点异样感,像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了一圈小小的涟漪。
她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轻轻吁出一口气。
奇怪的人。
她抱着花,走到客厅,将它放在工作台的一角。
墨色的花瓣在暖光下更显神秘。
她试图在空茫的记忆里搜索任何与“时序”这个名字相关的碎片,结果自然是徒劳。
她不知道,在她关上门的下一秒,那个叫时序的男人,并没有立刻回到他的屋内。
他同样背靠着自家冰冷的门板,微微仰起头,闭上眼,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那抹淡淡的植物与颜料混合的清新气息。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像一尊凝固的雕像,过了许久,才用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对着空无一人的玄关,沙哑地开口:“年年,第十一年,第一天。”
“你今天,看了我西秒。”
那声音里,浸满了十年风霜都无法磨灭的、疲惫而深重的温柔。
而门的这一边,林年己经将那点异样的熟悉感归咎于初次见面的尴尬。
她拿起画笔,目光落在未完成的《西季梧桐》上,继续用细小的叶脉,拼贴着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对完整时间的渴望。
她的人生,第三百六十一次以“十天”为单位的周期,就这样开始了。
伴随着一枚不知来处的梧桐叶书签,一盆来自陌生邻居的墨色蝴蝶兰,以及一种……萦绕在心底,无法言说的,仿佛错过了什么重要东西的空落感。
她忘记了所有,包括那个站在门外,用整个灵魂爱了她十年,也困守了十年的男人。
而他,正准备着,再一次,让她重新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