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暮春的风裹着柳絮,像揉碎的雪,扑在沈微婉的鬓角。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爱吃青菜萝卜的猪的《青衿锁长安》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暮春的风裹着柳絮,像揉碎的雪,扑在沈微婉的鬓角。她立在乌篷船的船头,素白的裙裾被江风掀起细碎的褶皱,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袖中那方锦缎锦囊——锦面是祖母惯用的石青色,绣着半朵盛放的兰,针脚细密得藏着半生的疼惜,此刻正隔着单薄的衣料,烫得她掌心生汗。船桨划破碧绿的江水,溅起的水花落在船板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像极了半月前那个深夜,母亲落在她手背上的泪。沈微婉垂下眼,望着江面倒映的自己,鬓边的珍珠钗己换成了...
她立在乌篷船的船头,素白的裙裾被江风掀起细碎的褶皱,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袖中那方锦缎锦囊——锦面是祖母惯用的石青色,绣着半朵盛放的兰,针脚细密得藏着半生的疼惜,此刻正隔着单薄的衣料,烫得她掌心生汗。
船桨划破碧绿的江水,溅起的水花落在船板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像极了半月前那个深夜,母亲落在她手背上的泪。
沈微婉垂下眼,望着江面倒映的自己,鬓边的珍珠钗己换成了最朴素的银簪,原本养得莹白的手,因为连日的奔波,指节泛着淡淡的红。
她是沈家嫡长女,自幼在长安的深宅大院里长大,琴棋书画、医理女红无一不精,何曾这般狼狈过?
“吱呀——”岸边的吊桥缓缓收起,最后几个被流放的族人身影,渐渐缩成了江雾里的小黑点。
沈微婉的心脏猛地一缩,视线模糊了一瞬。
她认得最前头那个佝偻的身影,是平日里总爱给她塞糖糕的张嬷嬷,还有那个总跟在她身后喊“大小姐”的小丫鬟春桃……他们本是沈家的家仆,却因沈家突遭横祸,一同被打上了“通敌同党”的烙印,流放到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
风卷着柳絮钻进鼻腔,呛得她喉咙发紧。
她猛地别过脸,不敢再看,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翻涌回半月前那个血色弥漫的夜晚。
那夜,她刚在灯下绣完一幅《兰石图》,正准备拿去给祖母请安,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砸门声。
紧接着,是官兵的呵斥声、丫鬟仆妇的惊叫声,还有父亲沉厚却压抑的怒吼:“我沈家世代忠良,何来通敌一说!
你们这是污蔑!”
她披着外衣冲出去,只见庭院里火把通明,官兵们手持长刀,将整个沈府围得水泄不通。
父亲被两个官兵按在地上,官帽滚落,花白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平日里温润的眉眼此刻满是屈辱与愤怒。
母亲跪在一旁,死死拽着父亲的衣袖,泪水打湿了华贵的锦裙,却连一声哭嚎都不敢发出——她怕,怕自己的哭声会让父亲更加难堪,更怕惊扰了内院的老老小小。
“沈大人,人证物证俱在,你就别再狡辩了!”
领头的官兵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搜!
给我仔细搜!
但凡有可疑之物,全部带走!”
官兵们蜂拥而入,书房里的书卷被扔得满地都是,母亲的妆奁被砸开,珍珠翡翠滚落一地,平日里清静雅致的沈府,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沈微婉僵在原地,浑身冰冷,首到祖母拄着拐杖,在丫鬟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出来,她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扑过去抱住祖母的腿:“祖母……好孩子,别哭。”
祖母的声音苍老却异常坚定,她扶起沈微婉,枯瘦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眼底藏着撕心裂肺的疼,“微婉,你是沈家的嫡长女,要撑住。”
那天夜里,祖母屏退了所有人,将她拉进密室,从樟木箱底翻出这方石青色锦囊,塞进她的衣袖:“这里面是祖母攒了一辈子的私房钱,还有一小块家传的暖玉,你带着,路上用得上。”
她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待会儿,忠叔会送你从密道走,坐船离开长安,去江南投奔你表姑母。”
“祖母,我不走!”
沈微婉用力摇头,泪水汹涌而出,“我要陪着你,陪着爹娘!
爹是被冤枉的,我们要等他洗清冤屈!”
“糊涂!”
祖母厉声打断她,“你留下来,只会白白送死!
沈家不能断了根,你爹的冤屈,还得靠你去查!”
她紧紧攥着沈微婉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查明真相,为沈家报仇雪恨!”
沈微婉还想说什么,密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是母亲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娘,微婉,时间来不及了。”
母亲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塞进沈微婉的行囊里。
她低头,在沈微婉耳边低声嘱托,声音轻得像风,却字字千钧:“这里面是咱们沈家世代相传的《青囊医书》,你外祖父曾是太医院院正,这本书里藏着许多秘方,也记着一些宫廷秘辛。
你带着它,既能靠医术谋生,或许……还能找到你爹被陷害的线索。”
她抬手,轻轻拭去沈微婉脸上的泪水,指尖的温度带着母亲独有的温柔:“微婉,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好好活下去,查真相,报家仇。
但你要记住,凡事量力而行,别让自己陷入险境。
娘和爹,等你回来。”
那一刻,沈微婉才明白,祖母的决绝,母亲的隐忍,都是为了让她能活着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咬着唇,将所有的哭声咽进喉咙,用力点了点头:“娘,祖母,我记住了。
我一定会活下去,一定会查清楚真相,为沈家洗刷冤屈!”
船桨的声音越来越远,江风将岸边的人声彻底吹散。
沈微婉抬起头,望着远方渐渐模糊的长安城楼轮廓,那座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城池,如今成了她遥不可及的故乡,也成了她心头最沉重的枷锁。
她缓缓抬手,摸了摸行囊里的《青囊医书》,坚硬的书脊隔着布包,传来稳稳的质感。
又摸了摸袖中的锦囊,暖玉的温度透过锦缎,熨帖着她冰冷的掌心。
“爹,娘,祖母,你们等着我。”
她在心底默念,眼底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让那些陷害沈家的人,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