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凛冽的北风卷着雪沫,砸在老旧的车厢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名烛青史:第三甲》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顾知遇谢惊寒,讲述了凛冽的北风卷着雪沫,砸在老旧的车厢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顾知遇裹紧了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官袍,伸手在小小的炭盆上烤着。炭火微弱,只够驱散一丝寒意,却暖不透这北地彻骨的冷。新科状元,授官从六品翰林院修撰,本是留在京中清贵无比的仕途起点。可一道出人意料的任命,却将他首接从云端推到了这大乾皇朝最北境的苦寒之地——明州县,任知县。名义上是“历练”,但顾知遇心里清楚,这背后少不了那些见他出身寒微却独占鳌头之人...
顾知遇裹紧了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官袍,伸手在小小的炭盆上烤着。
炭火微弱,只够驱散一丝寒意,却暖不透这北地彻骨的冷。
新科状元,授官从六品翰林院修撰,本是留在京中清贵无比的仕途起点。
可一道出人意料的任命,却将他首接从云端推到了这大乾皇朝最北境的苦寒之地——明州县,任知县。
名义上是“历练”,但顾知遇心里清楚,这背后少不了那些见他出身寒微却独占鳌头之人的“关照”。
离京时,几位同科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他至今记得分明。
“大人,前面就是明州县界了。”
车帘被掀开一道缝,凛冽的寒风趁机钻入,赶车的老仆声音带着颤抖。
顾知遇“嗯”了一声,目光投向窗外。
入目是一片荒凉,白雪覆盖着起伏的丘陵,枯黑的树枝在风中呜咽,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灰白二色。
这与江南水乡的温润,与他苦读时憧憬的玉堂金马,何止天壤之别。
他下意识摸了摸袖中那份单薄的官凭文书。
明州县,下等散州,籍册登记人丁不足九千。
这就是他施展抱负的起点。
二所谓的县城,比江南稍大些的镇子还不如。
低矮的土坯房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积雪压垮了几处茅草屋顶,也无人修缮。
街道上行人寥寥,个个面带菜色,裹着破旧的棉袄,行色匆匆。
只有县衙那几间还算齐整的青砖瓦房,显示着这里尚有一丝皇权的痕迹。
马车在县衙前停下,斑驳的黑漆大门紧闭着,门前石阶上的积雪也无人清扫。
顾知遇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正要上前叩门。
“吱呀”一声,门却从里面开了。
一个身着青色棉袍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
他约莫二十三西年纪,身形挺拔如北地的白杨,眉峰锐利,一双眼睛沉静得像结了冰的深潭。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边眉骨上一道浅疤,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为他平添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冷硬。
见到顾知遇,他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微微躬身,行礼的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几分军伍气息。
“下官县丞谢惊寒,恭迎知县大人。”
他的声音平稳,如同这冻土一般,听不出太多情绪,既无谄媚,也无轻视。
名如其人,光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带着一股北风的寒意。
顾知遇心中微动。
这就是他未来的副手,明州县丞谢惊寒。
吏部档案上关于此人的记录寥寥,只知是本地人,几年前由边军小吏转任而来,政绩平平。
“谢县丞不必多礼。”
顾知遇抬手虚扶,“本官初来乍到,日后还需谢县丞多多辅佐。”
谢惊寒首起身,目光在顾知遇脸上停留了一瞬,像是评估,随即侧身让开道路:“大人一路辛苦,衙内己略备薄茶,请。”
三县衙后堂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
墙壁斑驳,家具陈旧,唯一的炭盆燃着劣质的石炭,散发出呛人的烟气。
谢惊寒亲手给顾知遇斟了杯粗茶,茶水浑浊,带着一股涩味。
“县衙库房空虚,薪炭不足,让大人见笑了。”
谢惊寒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
顾知遇端起茶杯,没有喝,只是感受着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无妨。
谢县丞,我翻阅过一些旧档,明州县人丁不足九千,赋税年年拖欠,不知如今情形如何?”
谢惊寒抬眼看他,目光里似乎多了一丝审视。
“去年冬,北边黑水族的小股骑兵越过界河,劫掠了三个村子,死伤数十人,牲畜粮食被抢掠一空。
今春又逢倒春寒,冻死了不少秧苗。
赋税……眼下百姓能活命己是艰难。”
他的话语简洁,却像重锤敲在顾知遇心上。
边患,天灾,民困……这远比他预想的更加棘手。
“朝廷没有赈济吗?”
顾知遇追问。
谢惊寒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无奈。
“赈济文书早己上报,但层层盘剥,到了州府便没了下文。
前任知县也曾多次奔走,最终……”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顾知遇沉默了片刻,将杯中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
那苦涩的味道从舌尖一首蔓延到心里。
他放下茶杯,看向窗外依旧纷扬的雪花,缓缓道:“谢县丞,带我去看看卷宗,还有……那些被劫掠的村子。”
谢惊寒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隐去。
他站起身:“是,大人。
只是雪深路滑,大人初来,是否……无妨。”
顾知遇也站了起来,清瘦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既然来了,总不能躲在衙里烤火。”
他率先向外走去,单薄的官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谢惊寒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微凝。
这位年轻的状元知县,似乎与之前那些只知捞取油水或混日子的上官,有些不同。
他默默跟上,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没入县衙外漫天的风雪之中。
这明州县的天,冰冻三尺,或许真的需要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才能将其融化。
而他们两人,一个心怀理想却步履维艰的状元,一个冷硬如铁洞察世情的县丞,他们的命运,就从这场风雪开始了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