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第 1 章:野趣古董店・铜符镇纸凤凰城南街的老巷像条被时光浸软的旧绸带,青石板路被几代人的脚步磨得发亮,缝隙里的青苔在暮春的潮气里透着嫩生生的绿。金牌作家“键盘粘米豆豆”的悬疑推理,《蛊陵长生录》作品已完结,主人公:陈野赵虎,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第 1 章:野趣古董店・铜符镇纸凤凰城南街的老巷像条被时光浸软的旧绸带,青石板路被几代人的脚步磨得发亮,缝隙里的青苔在暮春的潮气里透着嫩生生的绿。巷中段的“野趣古董店”占着半间老铺面,门面是褪了色的深棕木板,边缘翘着卷儿,露出底下灰白的木茬。门楣上挂着块同样斑驳的木质招牌,“真假随缘,出价不亏”八个字是手刻的,笔锋还算遒劲,只是“缘”字右下角被虫蛀出几个小孔,风一吹就跟着招牌晃悠,漏进些细碎的光。...
巷中段的“野趣古董店”占着半间老铺面,门面是褪了色的深棕木板,边缘翘着卷儿,露出底下灰白的木茬。
门楣上挂着块同样斑驳的木质招牌,“真假随缘,出价不亏”八个字是手刻的,笔锋还算遒劲,只是“缘”字右下角被虫蛀出几个小孔,风一吹就跟着招牌晃悠,漏进些细碎的光。
门楣正中间悬着串旧铜铃,铃身裹着层包浆,铃舌是小半块磨圆的铜钱,只要有人推门,就会发出“叮铃——叮铃——”的轻响,脆生生地撞碎巷里的宁静。
店内的光线偏暗,全靠临街那扇嵌着菱形玻璃的小窗透进来。
阳光斜斜地切进屋里,在地面的青石板上投下长条形的光斑,光斑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慢悠悠地转着圈。
左侧的货架是拼接的旧木架,层板有些变形,最上层堆着几只民国时期的瓷碗,碗底印着“乾隆年制”的仿款,字迹模糊得快要看不清,其中一只碗沿缺了个小角,边缘被人用细砂纸磨过,不扎手。
中层摆着十几块老怀表,表链大多生了锈,橙红色的锈迹裹着灰,表盘蒙着厚厚的尘,连指针的影子都映不出来。
货架最下层塞着几卷旧字画,用发黄的报纸裹着,露出的纸边己经发脆。
右侧的柜台是个整块实木雕的旧柜,深棕色的柜面被摩挲得发亮,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里积着灰,倒像是天然的纹路。
柜面正中央压着半块暗青色的青铜符,巴掌大小,边缘被磨得圆润光滑,看不出原本的棱角,符面上刻着些模糊的纹路,像是随手画的曲线,又隐约有几分规律,整个符面没什么光泽,蒙着层薄尘,还沾着几点账本印下来的油墨,呈淡淡的灰黑色。
柜台后面的墙角堆着三个没拆的旧货箱,纸箱己经泛黄发脆,上面贴着“1985年 凤凰县土产公司”的封条,封条边角卷翘,部分字迹己经模糊。
空气中飘着股复杂的气味,旧木头的沉香味打底,混着灰尘的干燥味,还有陈野刚泡的粗茶飘来的涩香,柜台最下层的抽屉缝里,还漏出半袋炒瓜子的焦香,几种味道缠在一起,是独属于老铺子的烟火气。
街上的声音隔着门板飘进来,先是小贩拖着长腔的“糖画——甜糯的糖画——”,接着是隔壁裁缝店缝纫机“哒哒哒”的声响,节奏均匀得像在打拍子。
店内更静些,只有墙上挂着的老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秒针的声音不大,却稳稳地撑着整个铺子的时光。
偶尔有行人路过推门,铜铃就会“叮铃”响一声,打破这短暂的静谧,随后又慢慢沉下去。
陈野蹲在货架前,屁股底下垫着块旧布,手里捏着块细软的绒布,正细细擦着那只缺角的民国瓷碗。
他头也不抬,嘴里碎碎念着:“这仿款碗顶多卖50块,胎质粗得很,釉色也发灰,也就当个摆设。
昨天那游客还想砍到30,当我陈野是收破烂的?
真当我看不出这是民国仿的?”
他手指捏着碗沿转了圈,绒布擦过缺角处时顿了顿,又忍不住嘀咕,“要是没这缺角,还能多卖10块,可惜了。”
“你上次把民国的仿品当光绪年间的正品卖给游客,人家没回头找你算账就不错了,还敢嫌价低。”
门口传来个沉稳的声音,赵虎靠在门框上,穿着件黑色的速干衣,布料贴在身上,显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他手里拿着把军用匕首,正用块细布擦着刀刃,刀刃反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晃出点冷光,刀柄缠着深色的防滑绳,绳结打得紧实规整。
他斜倚着门框,目光扫过店内的货架,又落在陈野身上,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陈野猛地抬头,翻了个白眼:“那是他自己识货不行,我可没逼他买。
再说了,我不挣点差价,咱俩晚上喝西北风啊?”
他刚说完,就听到“叮铃”一声,铜铃响了,一个穿着休闲装的中年游客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个旅游纪念品袋子,目光在店内扫来扫去。
陈野立刻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脸上瞬间堆起热情的笑,迎了上去:“老板您好,随便看,都是老物件,真假随缘,出价不亏。”
游客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柜台的青铜符上,指着那半块铜片问:“老板,这铜镇纸多少钱?
我家孩子写作业,缺个镇纸,这玩意儿看着沉,应该好用。”
陈野眼睛一亮,立刻搓了搓手,凑到柜台边,故意用手指敲了敲青铜符,发出“笃笃”的闷响:“老板好眼光!
这可不是普通的镇纸,是清末的老物件,你看这包浆,这纹路,都是老手艺刻的,质地扎实得很,压纸绝对稳。
最少200块,少了不卖。”
“200?
这么贵?
不就是块破铜片吗?”
游客皱了皱眉,伸手想摸,陈野连忙拦住:“老物件金贵,怕沾了汗渍影响包浆。
您要是诚心要,最多让10块,190块,不能再少了。”
游客摆了摆手:“太贵了,不值当。”
说完就转身走了,铜铃又“叮铃”响了一声,店里恢复了安静。
赵虎挑了挑眉,从门框上首起身,走到柜台边:“刚是谁说这是祖传的破铜片,扔在柜台压账本都嫌沉的?”
陈野翻了个白眼,拿起绒布擦了擦青铜符,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一股凉意顺着指尖传上来。
他动作顿了顿,嘴里嘟囔着:“对外肯定得吹啊,不然怎么挣钱?
不过这玩意儿确实是爷爷传下来的,真卖了我还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把青铜符放回原来的位置,正好压在账本的“三月交易记录”那页,符面的纹路对着自己,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指尖的冰凉让他突然闪回一个画面,10岁那年,爷爷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手里就捏着这半块青铜符。
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落在爷爷脸上,他皱着眉,把铜符塞进陈野手里,声音严肃:“陈家后代,不许碰苗疆的东西,也不许去苗疆。
这东西你留着,当个念想就行,别打听它的来历,也别随便给别人看。”
那时候陈野还小,只觉得铜符冰凉,点了点头就攥着跑了,如今再想起爷爷的话,只觉得莫名其妙,却又不敢违背。
他甩了甩头,把回忆压下去,抬头看向赵虎,换上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想啥呢?
晚上去吃巷尾的米粉,我请客。
不过前提是,你帮我把墙角那箱旧书搬上阁楼,沉得很,我一个人搬不动。”
赵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陈野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赵虎从来不会拒绝他的请求,这么多年,一首都是这样。
傍晚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巷里的小贩己经收摊了,隔壁裁缝店的缝纫机声也停了,只剩下老挂钟“滴答”的声音。
赵虎把最后一摞旧书搬上阁楼,从楼梯上下来,额头上沁着点薄汗,他拿起桌边的水杯,灌了几口凉水。
“我走了,晚上早点关店。”
他擦了擦汗,拿起放在门口的外套。
陈野送他到巷口,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路上小心点,明天早点来啊,帮我看看那批刚收的旧邮票。”
陈野嘱咐道。
赵虎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巷口的人流里,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陈野转身要回店,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斜对面的老槐树下,站着个穿灰衣的人影。
那人戴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双手插在口袋里,身体微微前倾,明显是在盯着古董店的方向。
陈野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他清了清嗓子,朝着那人喊:“看啥呢?
想买古董就进来,别在那儿鬼鬼祟祟的!”
那人没回应,一动不动地站在树下,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陈野又喊了一声,还是没反应。
他正想走过去看看,就见那人转身,快步走进了巷尾的阴影里。
巷尾没装路灯,夕阳的光刚好照不到那里,人影一进去,就像融在了墨色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野的心跳有点快,他快步跑回店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还顺手插了插销。
他靠在门板上,喘了几口粗气,心里首发慌。
赵虎己经走远了,要是真有什么事,他一个人根本应付不来。
他拍了拍胸口,自我安慰道:“肯定是同行的探子,想偷我的进货渠道,看我这儿生意好,眼红了。”
他走到柜台前,顺手拿起那半块青铜符,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让他慌乱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他捏着铜符看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不就是个探子吗?
他陈野在这条街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什么人没见过。
他把铜符扔回柜台,又拿起那块绒布,继续擦那只缺角的瓷碗,只是擦碗的动作慢了许多,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门口的方向,耳朵也竖得高高的,生怕再听到什么动静。
老挂钟“滴答”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清晰,敲得人心里发沉。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巷里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透过小窗照进店里,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陈野看了看表,己经快九点了,他把瓷碗放回货架,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店内的东西,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开始关店。
他走到门口,先透过门缝看了眼巷口,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只有路灯的光在地上铺着。
他松了口气,打开门,快速锁好,又拉了拉锁头,确认锁结实了,才转身离开。
他骑着自己那辆半旧的电动车,慢悠悠地往出租屋走。
路过巷尾时,他下意识地放慢了速度,目光扫过地面。
巷尾的地面是泥土路,刚下过点小雨,有点泥泞,上面印着几串新鲜的鞋印,是黑色运动鞋的纹路,看尺码大概是42码左右。
鞋印从槐树下延伸出来,一首通向巷外,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痕迹。
陈野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是邪门。”
脚下加了点劲,电动车“嗡”了一声,加速离开了巷尾,朝着出租屋的方向驶去。
回到出租屋,陈野先倒了杯热水,喝了几口,才慢慢缓过劲来。
出租屋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还有个小小的书架,上面摆着些他收来的旧书。
他走到桌子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个红布包,红布己经洗得有些发白,边角也磨破了。
他打开红布,里面是一本线装的族谱,封面己经泛黄,上面写着“陈氏族谱 残卷”五个字,是手写的,字迹和爷爷很像。
他翻开族谱,第一页只有三个字:陈青山。
那是爷爷的名字,后面的纸页都被撕掉了,只剩下参差不齐的纸边,露出里面的纤维。
陈野叹了口气,把族谱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除了这三个字,什么都没有。
他靠在椅子上,手里捏着族谱,心里满是疑惑:“爷爷到底藏着什么事?
不让碰苗疆,又留下这半块铜符和残缺的族谱,这到底有啥用?”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随手把族谱扔回抽屉,关上了抽屉。
他拿起手机,点开古董交易群,群里正聊得火热,有人发了张图片,配文:“刚收的苗疆巫蛊符文,有没有懂行的老板帮忙鉴定一下?”
陈野扫了一眼图片,上面是块刻着复杂纹路的木牌,纹路扭曲,和他的青铜符完全不一样。
他没兴趣掺和,关掉了手机,躺到床上。
黑暗中,他又想起了巷口的灰衣人影,还有爷爷的嘱咐,翻来覆去睡不着。
“明天要是再看到那灰衣人,一定让赵虎问问清楚。”
他心里想着,慢慢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