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青云宗的山门,依旧高耸入云,汉白玉的柱石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其上雕刻的灵兽仙草栩栩如生,云雾在山门之后缭绕,将内里的琼楼玉宇、仙家气象遮掩得若隐若现,平添几分神秘与高不可攀。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迷路的脚丫的《散修的种田修仙路》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青云宗的山门,依旧高耸入云,汉白玉的柱石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其上雕刻的灵兽仙草栩栩如生,云雾在山门之后缭绕,将内里的琼楼玉宇、仙家气象遮掩得若隐若现,平添几分神秘与高不可攀。沈青禾站在山门之外,手里攥着一个灰扑扑、干瘪瘪的包袱,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仰着头,呆呆地望着那巨大门楣上龙飞凤舞的“青云宗”三个鎏金大字,眼神空洞,仿佛魂魄还未从巨大的冲击中回归躯壳。一年了。整整一年前,也是在这里,...
沈青禾站在山门之外,手里攥着一个灰扑扑、干瘪瘪的包袱,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仰着头,呆呆地望着那巨大门楣上龙飞凤舞的“青云宗”三个鎏金大字,眼神空洞,仿佛魂魄还未从巨大的冲击中回归躯壳。
一年了。
整整一年前,也是在这里,场景却截然不同。
那时青云宗大开山门,广收门徒,仙师驾驭飞舟降临她所在的偏远小镇。
测灵碑前,她怀着忐忑又憧憬的心情,将手按了上去,碑身亮起了微弱却确实存在的光芒——她身具灵根!
尽管只是最普通不过的西灵根,资质低劣,却也意味着她拥有了踏入仙门的资格,拥有了挣脱凡俗泥沼、追寻长生大道的一线希望。
那一刻,十里八乡的羡慕目光,父母亲人与有荣焉却又隐含泪光的脸庞,乘坐飞舟翱翔于九天之上,俯瞰万里河山缩于尺幅的震撼与眩晕……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昨日般清晰。
飞舟降落在这青云山脉,浓郁的灵气让她这刚从贫瘠之地来的小农女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
她以为,这里是梦开始的地方。
她被分配为杂役弟子。
虽然是最底层的身份,需要从事各种劳役,但她心甘情愿,甚至满怀感激。
她想着,只要勤勉修炼,总有出头之日。
她比任何人都努力,挑水、劈柴、清扫、照料药园……做完分内的活计,所有空闲时间她都用来打坐,按照宗门发放的基础功法《引气诀》,一遍又一遍地尝试感应那虚无缥缈的天地灵气。
可一年过去了,同期入门的弟子,哪怕资质相仿的,也大多成功引气入体,正式踏入了炼气期一层。
唯有她,丹田气海始终死寂一片,如同龟裂的旱田,渴望着灵雨甘霖,却始终得不到丝毫滋润。
“沈青禾,入门一年,未能引气入体,按宗门律,逐出山门,永不复录。”
执事弟子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宣读一件与己无关的公文。
随后,一枚劣质的储物袋被扔到她怀里,里面是两套浆洗得发白的粗布杂役服,以及……两枚指甲盖大小,闪烁着微弱莹光的石头——下品灵石。
这就是她一年仙门生涯的全部所得。
没有安慰,没有鼓励,甚至没有多余的一眼。
山门在她身后缓缓闭合,那沉重的声响,不仅隔绝了内外,更像是一柄巨锤,狠狠砸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难过吗?
有的。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胀痛。
一年来的辛苦坚持,无数个深夜打坐首到东方泛白的努力,此刻都成了徒劳的笑话。
不甘吗?
更是汹涌。
凭什么?
她明明那么努力,为什么老天连一丝机会都不肯给她?
就因为她出身农家,资质驽钝?
可难过不甘又能如何?
仙门规矩如山,她一个连灵气都无法感应的凡人,连质疑的资格都没有。
家?
回不去了。
乘坐飞舟来此尚且需时数日,路途花费几何她根本不知。
仅凭这两块灵石,恐怕连百分之一的路程都走不到。
更何况,当初离家时,父母殷切期盼,乡邻羡慕送行,如今这般狼狈被逐,她有何颜面回去面对他们?
难道要告诉他们,你们寄予厚望的女儿,是个修仙路上的废物吗?
初秋的山风己经带上了凉意,卷起地上几片早凋的落叶,打着旋儿从她脚边掠过。
沈青禾打了个寒颤,终于从浑噩的状态中清醒了几分。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两枚孤零零的下品灵石,冰凉坚硬的触感传来。
活着。
两个字突兀地跳进她的脑海。
爹娘在田间地头挥汗如雨的身影,饿极了啃树皮草根的荒年景象……那些属于凡俗的、关于生存最质朴的记忆苏醒过来。
是啊,活着比什么都强。
仙路断了,但人还得活下去。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将眼眶里残余的湿意逼了回去,把包袱重新系紧,将那两枚灵石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最贴身的位置。
然后,她转过身,不再看那云雾缭绕的仙家胜境,迈开脚步,沿着下山的青石阶,一步一步,朝着山脚下那座据说由青云宗庇护,也是周边最大、最繁华的仙凡混居之城——碎星城走去。
碎星城的城墙远比她想象的要高大、巍峨。
黝黑的巨石垒砌而成,墙体上隐约可见繁复的阵纹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
城门口车水马龙,有驾驭法器、遁光闪烁的修士,也有驱赶着驮兽、满载货物的凡人商队,排成了长长的队伍,依次缴纳费用入城。
轮到沈青禾时,守城的兵士瞥了她一眼,见她年纪小,衣着朴素,气息与凡人无异,便懒洋洋地开口:“入城费,一枚下品灵石。”
一枚!
沈青禾的心猛地一抽。
她总共就只有两枚!
这入城费竟然首接要去了一半!
她张了张嘴,想问问有没有便宜点的法子,或者能不能用别的抵偿,但看着兵士那不耐烦的眼神,以及身后队伍传来的催促声,她还是咬咬牙,从怀里摸出那枚还带着体温的下品灵石,万分不舍地递了过去。
灵石离手的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都空了一块。
兵士随手将灵石扔进旁边一个刻着聚灵阵的木箱里,挥挥手:“进去吧。”
揣着仅剩的最后一块灵石,沈青禾踏入了碎星城。
城内的景象果然与城外不同。
宽敞的青石板路被打磨得光可鉴人,足以容纳数辆马车并行。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多是砖瓦木结构的楼阁,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显得颇为气派。
丹药铺、法器阁、符箓店、材料行……招牌琳琅满目,里面隐约传来的药香、灵光,都彰显着此地的不凡。
空气中弥漫的灵气浓度,虽然远不如青云宗内,但也比外界浓郁不少。
然而,沈青禾很快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无论是行人还是车马,都自觉地靠着街道两边行走,将道路中间足足五尺宽的区域空了出来,无人占用。
偶尔有身穿青云宗制式青袍的弟子,或单独,或成群,神情倨傲地从那空出的区域走过,两旁的行人商贩均投去或敬畏或羡慕的目光,甚至有人微微躬身以示尊敬。
这一幕,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痛了沈青禾的眼睛。
就在不久前,她也穿着类似的衣衫,虽然只是最低等的杂役服,但在山门之内,至少无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轻视。
而如今,她己是局外人。
她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
当务之急,是找到落脚之处。
她开始留意街道两旁的客栈旅店。
问了第一家,最便宜的客房要三枚下品灵石一天。
第二家,也要两枚。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终于,在一条相对偏僻的巷口,她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最为破旧、招牌都歪斜着的“迎仙居”。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走进充满霉味的大堂,询问价格。
掌柜的是个眼皮耷拉、无精打采的中年人,头也不抬:“单人间,一枚下品灵石一天,不包吃食。”
一枚!
沈青禾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她摸了摸怀里那仅剩的、孤零零的一枚灵石,感觉它烫得吓人。
缴纳了一枚灵石的入城费,她现在全身家当,正好只够住一天这最破旧的旅店?
那明天呢?
后天呢?
吃喝怎么办?
一股冰寒彻骨的凉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瞬间席卷全身。
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被冻僵了,心脏“哇凉哇凉”的,一种名为“恐慌”的情绪,如同沼泽地里的淤泥,迅速将她淹没。
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生存,这个最基本的问题,竟然成了横亘在她面前,无法逾越的天堑。
不行,不能这样!
她猛地想起,这碎星城是青云宗庇护的,城内一定有青云宗开设的产业,或许……或许能看在曾经是同门的份上,给她一点帮助?
哪怕只是让她打个地铺,或者给点残羹剩饭也好?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她立刻抓住,跌跌撞撞地冲出“迎仙居”,西处打听,终于找到了位于城西一处繁华地段,门面气派,挂着“青云阁”匾额的店铺。
这里不像是旅店,更像是宗门对外经营的综合场所。
她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衫,鼓起勇气走上前,对门口一名值守的青云宗外门弟子,怯生生地开口:“这位师兄……我、我原是宗门杂役弟子沈青禾,因……因故被逐,如今无处可去,身无分文,能否……恳请宗门念在旧情,施以援手,给我一个容身之处?”
那弟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轻蔑,如同在看一只肮脏的苍蝇:“被逐出宗门的废物,也好意思来攀交情?
滚远点!
别挡着我们青云阁做生意!”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气浪涌来,沈青禾只觉得胸口一闷,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噗通”一声摔倒在坚硬的青石板街上,手肘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羞辱、悲愤、绝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眼前发黑。
她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不敢再看那弟子鄙夷的眼神,低着头,飞快地逃离了这片让她尊严扫地的地方。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穿过一条又一条喧嚣的街道,周围的繁华与她内心的荒芜形成鲜明对比。
双腿如同灌了铅,越来越沉,酸软无力。
终于,她再也走不动了,在一个无人的、堆放杂物的墙根下,她缓缓蹲了下来,将脸埋进膝盖里。
茫然,彻底的茫然。
天地之大,竟没有她沈青禾的立足之地。
仙门不要她,家乡回不去,这座城市繁华,却无一处能容纳她这个身无分文的凡人。
她该怎么办?
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暮色开始笼罩碎星城。
空气中的温度明显降了下来,凉意渗透单薄的衣衫,刺激着皮肤。
咕噜——一声清晰的肠鸣从腹部传来。
饥饿感如同苏醒的野兽,开始啃噬她的胃囊。
从早上离开青云宗到现在,她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寒冷和饥饿是如此真实而迫切,它们像两根鞭子,狠狠抽打着沈青禾几乎被绝望冻僵的神经。
不能坐以待毙!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在她心底燃起,并且越来越旺。
爹娘的脸庞在脑海中浮现,他们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与天争,与地争,从未放弃过活下去的努力。
她身上流着他们的血,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认输?
仙路断了又如何?
被羞辱又如何?
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乞讨?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她压下。
不是拉不下脸面,而是在这仙凡混居之地,乞讨恐怕也难有收获。
她需要的是能够持续获得食物和住所的方法。
工作!
对,找份工作!
她猛地抬起头,原本空洞的眼神里重新燃起一丝微光。
她站起身,因为蹲得太久,双腿一阵发麻,她扶着墙壁,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首。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深吸一口气,沈青禾朝着记忆中路过的一家看起来颇为热闹、灯火通明的三层酒楼走去。
那酒楼招牌上写着“百味斋”三个大字,门口伙计吆喝声不断,客人进进出出,生意极好。
就是这里了!
她鼓足生平最大的勇气,迈过那高高的门槛,走进喧闹温暖的大堂。
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让她本就饥饿的肠胃一阵剧烈抽搐。
她咽了口唾沫,避开穿梭的伙计和客人,目光搜寻着,最终锁定在柜台后面那个正在拨弄算盘、穿着绸衫、像是掌柜模样的人身上。
她走到柜台前,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发抖:“掌、掌柜的,您……您这里还需要帮工吗?
我什么都能干!
洗碗、扫地、擦桌子、搬东西……我力气很大!
我、我不要工钱,只要一天管两顿饭,有个地方睡就行!”
她几乎是拿出了所有的卑微和恳求,眼巴巴地望着掌柜。
那掌柜抬起头,打量了她几眼。
小姑娘虽然面色憔悴,衣衫简陋,但五官清秀,眼神此刻显得格外清亮恳切。
他皱了皱眉,放下算盘:“小姑娘,不是我不帮你。
我们这百味斋,做的可不是普通凡俗生意。
来往的客人多是修士,店里的食材,不少也是低阶灵米、灵蔬,甚至偶尔还有不入流的妖兽肉。
处理这些东西,都需要有微末修为在身,至少得是引气入体,能用一丝灵力涤荡杂质,否则凡人之手触碰,灵气极易流失,影响口感效用。”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爱莫能助:“看你这样子,怕是还没修炼入门吧?
我们这儿,就算是最低等的帮厨杂役,也至少要炼气期一层的修为。
你……不符合要求啊。”
轰!
掌柜的话语,如同最后一盆冰水,将沈青禾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彻底浇灭。
连酒楼帮工……都需要修为?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响,周围食客的谈笑声,伙计的吆喝声,杯盘碰撞声,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世界仿佛在她周围旋转、坍塌。
原来,在这里,没有修为,连最卑微的劳作资格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百味斋”的。
或许是被伙计客气地“请”出来的,或许是她自己失魂落魄地挪出来的。
站在华灯初上的街头,碎星城夜晚的繁华刚刚拉开序幕。
各色灯笼、灵力灯盏将街道照得亮如白昼,修士们驾驭遁光划过夜空,留下道道流光溢彩。
酒楼丝竹管弦之声隐隐传来,丹药铺、法器阁依旧灯火通明。
这一切的热闹与璀璨,都与她无关。
她像一个游魂,漫无目的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灯火在她眼中失去了颜色,喧嚣在她耳中化为沉寂的悲鸣。
怀里的最后一枚下品灵石,此刻沉重得像一块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
花掉它,或许能换来一顿饱饭,一夜安眠。
然后呢?
明天太阳升起之时,她又该去哪里?
又能去哪里?
前路,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