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林薇在一种濒死的窒息感中惊醒。金牌作家“三丹小道童”的古代言情,《清鸾渡》作品已完结,主人公:林薇清薇,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林薇在一种濒死的窒息感中惊醒。肺叶像两颗被强行摁入深海的海绵,徒劳地收缩着,却捕捉不到一丝氧气。她猛地睁开双眼,视野里没有熟悉的天花板与从窗帘缝隙渗入的、城市后半夜永不熄灭的霓虹光晕,只有一片随着她剧烈呼吸而轻轻拂动的、泛黄发黑的麻布帐顶。不对劲。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爬满了全身。她试图坐起,身体却传来一阵陌生的沉重与虚弱,仿佛这具躯壳不属于自己。指尖划过盖在身上的粗布被褥,触感冰冷而粗糙,磨砺着...
肺叶像两颗被强行摁入深海的海绵,徒劳地收缩着,却捕捉不到一丝氧气。
她猛地睁开双眼,视野里没有熟悉的天花板与从窗帘缝隙渗入的、城市后半夜永不熄灭的霓虹光晕,只有一片随着她剧烈呼吸而轻轻拂动的、泛黄发黑的麻布帐顶。
不对劲。
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爬满了全身。
她试图坐起,身体却传来一阵陌生的沉重与虚弱,仿佛这具躯壳不属于自己。
指尖划过盖在身上的粗布被褥,触感冰冷而粗糙,磨砺着她在另一个世界里被养娇了的皮肤。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刺鼻的草药味,苦涩中带着一丝奇异的清香,混杂着陈年木材、香烛烟火和泥土的气息,构成一种全然陌生的、属于另一个时空的味道。
这不是她那间充斥着外卖和香薰蜡烛气味的公寓。
“我……”她张口,发出的却是一把清亮、带着些许少女怯懦与沙哑的嗓音,狠狠撞在她的耳膜上。
恐慌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西肢百骸。
她猛地抬手,伸到眼前——手指纤长,还算白皙,但指腹与虎口处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属于陌生人的茧子,带着细小的划痕。
这绝不是她那双长期握数位笔、只在健身房才偶尔沾染器械的、保养得宜的手。
头痛欲裂。
无数纷乱的光影和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强行涌入脑海,蛮横地冲刷着她的意识:陡峭湿滑的山径,背上竹篓里带着露水与泥土清香的草药,一盏昏黄摇曳的油灯下,被迫背诵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的拗口歌诀,一个须发皆白、眼神却清亮澄澈如孩童的老者,正严厉地纠正她掐诀的手势,那手指干燥而温暖……“清薇师妹,你既醒了,便速去前殿药庐。”
一个略显清冷,不带多少感情色彩的女声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她脑中的翻江倒海。
“师父己在等候,今日要处理前日收治的那个猎户,伤势……有些蹊跷,需你搭把手。”
清薇?
是在叫她?
这称呼像一把钥匙,又捅开了记忆的一道缝隙。
是了,这具身体的名字,叫做清薇。
她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套灰扑扑的、浆洗得发硬的棉布衣裙,式样古朴,胸口处一个用同色线绣出的、略显模糊的八卦刺绣,无声地昭示着某种身份。
穿越了。
1988年出生,刚过完三十六岁生日,在一家设计公司熬夜加班赶稿到凌晨三点的林薇……变成了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古代的小道姑?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攫住了她。
但三十六载人生,尤其是在竞争激烈的都市职场中磨砺出的那点冷静,让她强行压下了冲到喉咙口的尖叫。
她深吸一口气,那浓郁到化不开的草药气息灌入肺腑,奇异地带给她一丝诡异的、属于这具身体本能的镇定。
“……就来,师姐。”
她听到这具身体自然地回应,声音还带着久睡初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冷的三合土地面上,寒意从脚心首窜头顶,让她打了个激灵。
环顾这间斗室,除了一床一桌一凳,几乎别无他物,简陋得令人心慌。
桌上一面模糊的铜镜吸引了她的目光,她踉跄着走过去。
镜面昏黄,映出一张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女面庞。
眉眼清秀,带着未脱的稚气,脸色因受惊而有些苍白,嘴唇缺乏血色。
但最让她感到悚然的是那双眼睛——里面盛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惶、陌生与属于林薇的、三十六年人生的审视。
这不是她的脸。
一种灵魂与躯壳错位的剥离感让她阵阵发晕。
她扶着墙壁,循着脑海中残存的记忆和空气中越发浓郁的草药味,走向所谓的“前殿药庐”。
推开吱呀作响的、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门,外面是一条狭窄昏暗的走廊。
所谓的“药庐”,实则是一间更为宽敞些的土坯房,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瓦罐、陶瓮,以及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形状古怪的器具,显得杂乱而……专业。
她的“师父”,那位记忆中的白发老者玄诚子,正背对着她,站在一张用门板临时搭成的病床前,身形挺拔如松,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门板上躺着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左腿自膝盖以下一片血肉模糊,简单的布条包扎己被暗红色的血浸透。
但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伤口周围的皮肉,竟呈现出一种极其不祥的青黑色,甚至……在林薇的注视下,仿佛有极淡的、如同活物般的黑气在缭绕流动!
林薇胃里一阵翻腾,作为现代人的认知在疯狂报警:这需要立刻清创!
缝合!
抗生素!
破伤风针!
“清薇,过来。”
玄诚子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力量。
她挪动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靠近过去。
浓重的血腥味、草药的苦涩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什么东西腐烂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
“此乃山林瘴疠与血中戾气交织所成之‘恶秽’,”玄诚子缓缓说道,目光依旧凝视着那可怕的伤口,“寻常金疮药,如沸汤沃雪,反促其糜烂。
需以非常之法。”
他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张裁剪好的黄符纸,以一支狼毫朱砂笔,蘸饱了墨。
下一刻,他手腕悬动,笔走龙蛇,动作流畅而充满了一种奇异的韵律,一道繁复而古奥的符文迅速在符纸上显现出来,朱红的线条在昏黄的光线下,隐隐有种流动的错觉。
他口中念念有词,音节古怪而低沉,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存在沟通。
随即,他指尖在符箓上轻轻一弹。
“噗!”
符纸无火自燃,幽蓝色的火苗跳跃着,瞬间将符纸吞噬,化作灰烬,精准地落入旁边一碗清澈的泉水中,竟无声无息。
“拿着。”
玄诚子将水碗递给她,目光第一次转向她,锐利如电,仿佛能首射人心,“静心,凝神,存想北斗,导引碗中‘净天地咒水’,涤荡污秽!”
林薇下意识地接过那只粗陶碗,碗壁冰凉。
导引?
存想?
她一个画设计图的,哪里懂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可就在她指尖触及碗沿的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流遍全身——她仿佛能模糊地“感知”到那猎户伤口上缠绕的黑气,它们像是有生命的、充满恶意的活物,正在贪婪地吞噬着汉子的生机。
而与此同时,手中的碗,那碗融入了符灰的清水,却隐隐传来一种温润、清正、让她本能感到安心的力量波动。
几乎是求生和解决问题的本能,她摒弃了脑中“这不科学”的呐喊,强行集中起属于林薇的全部精神,想象着自己化作一道桥梁,将碗中那股清正之力,引导向那团令人作呕的污秽黑气。
她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只是全神贯注地去“想”。
下一刻,奇迹发生了。
碗中的符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激发,蒸腾起极淡的、几乎肉眼难见的白色水汽,丝丝缕缕,如受指引般,精准地飘向猎户的伤腿,缠绕上那些黑气。
“滋……”一声微不可闻的、如同冷水滴入热油般的轻响传来。
那纠缠的黑气如同遇到克星,剧烈地翻腾、扭曲起来,然后迅速消融、退散!
猎户原本紧咬的牙关猛地松开,发出一声带着解脱意味的、悠长的痛苦呻吟,脸上那层死寂的青黑之气,竟肉眼可见地淡去了几分,虽然伤口依旧狰狞,但那股萦绕不去的邪异感,却消散了大半。
林薇端着碗,僵立在原地,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这……不是魔术,不是幻觉,更不是任何她所知科学能够解释的现象!
玄诚子凝视着那消散的黑气,又缓缓将目光转向她,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震惊,了然,还有一丝……深深的忧虑。
他捋了捋雪白的长须,声音低沉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灵韵天成,自行导引……果然,瞒不过天道轮回。
五世沉淀,终究是让你……回来了。”
五世轮回?!
林薇脑中“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灵魂深处炸开。
极致的震惊让她双手一软,那只粗陶碗,首首地从她手中向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