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黄州的七月,总被黏腻的雨雾裹着。金牌作家“打风车的昊”的优质好文,《黄州之鉴》火爆上线啦,小说主人公郭牧霄苏伶仃,人物性格特点鲜明,剧情走向顺应人心,作品介绍:黄州的七月,总被黏腻的雨雾裹着。尤其是初七这晚,雾浓得能掐出水来,连街灯都只剩一团昏黄的影子,晃得人眼晕。郭牧霄揣着半块冷掉的芝麻饼,缩在 “忘忧茶馆” 对面的屋檐下,盯着巷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 —— 己经是第三晚了,这棵树下,总在子时前后传来细碎的唢呐声,像极了老人们嘴里 “鬼娶亲” 的调子。他本不该管这闲事。三年前从京城大理寺被贬到黄州,当个无权无职的编外捕快,每日的活计不过是帮正牌捕快抄抄案卷...
尤其是初七这晚,雾浓得能掐出水来,连街灯都只剩一团昏黄的影子,晃得人眼晕。
郭牧霄揣着半块冷掉的芝麻饼,缩在 “忘忧茶馆” 对面的屋檐下,盯着巷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 —— 己经是第三晚了,这棵树下,总在子时前后传来细碎的唢呐声,像极了老人们嘴里 “鬼娶亲” 的调子。
他本不该管这闲事。
三年前从京城大理寺被贬到黄州,当个无权无职的编外捕快,每日的活计不过是帮正牌捕快抄抄案卷、跑跑腿。
可前两晚,城西接连丢了两个少女,都是在唢呐声响起后失踪的。
今早去衙门递线索,捕头老刘却叼着烟袋摆手:“什么鬼娶亲?
不过是流民贩子装神弄鬼,过几日便抓着了。”
话是这么说,郭牧霄却总觉得不对劲。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 那里藏着一枚磨得发亮的铜铃,是童年被绑架时,一个陌生老巫塞给他的。
后来他才知道,这铜铃能感知 “异常的气”,比如此刻,铜铃正微微发烫,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窜,像有只小虫子在皮肤下爬。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雾里忽然飘来一阵红绸的影子。
不是凡间的红,是那种透着死气的暗朱色,随着唢呐声一点点靠近老槐树。
郭牧霄屏住呼吸,借着茶馆漏出的灯光眯眼细看 —— 那是一顶西人抬的小轿,轿帘绣着鸳鸯,却用白丝线勾了边,诡异得很。
抬轿的 “人” 裹着黑袍,脑袋垂得极低,走路没有声音,脚腕处似乎还缠着铁链,在雾里若隐若现。
“来了……” 郭牧霄咬了咬牙,把芝麻饼往怀里一塞,贴着墙根跟了上去。
铜铃的温度越来越高,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轿子里有 “活气”,却又混杂着一股不属于活人的阴冷 —— 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住了,挣扎不出来。
轿子走得不快,沿着漕运码头的石板路往城外去。
郭牧霄不敢靠太近,只能远远跟着。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轿子忽然停在一处废弃的土地庙前。
黑袍人掀开轿帘,伸手去扶里面的人 —— 那是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少女,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正是昨晚失踪的张家姑娘。
郭牧霄心里一紧,刚要冲出去,却见土地庙的侧门忽然开了,走出一个穿着清诡司制服的人。
不是黄州本地的捕快,那制服的料子更考究,腰间挂着一枚令牌,在雾里泛着冷光。
清诡司的人冲黑袍人点了点头,说了句什么,郭牧霄离得远,只听清 “祭品仪式” 两个词。
就在这时,张家姑娘忽然动了动,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清诡司的人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往姑娘鼻子底下凑了凑。
郭牧霄看得真切,那瓷瓶上印着 “安神散” 的字样,却是宫廷专供的款识 —— 黄州的流民贩子,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正想再看,铜铃忽然 “叮铃” 响了一声。
清诡司的人猛地转头,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来。
郭牧霄赶紧缩到树后,心跳得飞快。
等他再探出头时,土地庙前己经空无一人,只有那顶暗朱色的轿子还在,轿帘耷拉着,像一张咧开的嘴。
郭牧霄悄悄走过去,轿子里空荡荡的,只留下一根银色的发簪,是张家姑娘头上戴的。
他捡起发簪,指尖忽然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 是刚才清诡司的人掉落的令牌,不知何时滚到了轿底。
令牌正面刻着 “清诡司” 三个字,背面却有一道浅浅的刻痕,是个 “北” 字。
这不是清诡司的常规令牌。
郭牧霄之前在京城大理寺见过清诡司的人,他们的令牌背面要么是空白,要么是所属分舵的标记,从未有过单字刻痕。
他把令牌揣进怀里,刚要离开,却听见土地庙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被打晕了。
他绕到庙后,从破窗缝往里看 —— 刚才的黑袍人正跪在地上,头垂得极低。
清诡司的人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张纸,似乎在念什么。
念完后,黑袍人猛地抬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竟是土地庙的守庙老人。
守庙老人颤声说:“大人,这己是第三个了,再这么下去,黄州的百姓该起疑了……”清诡司的人冷笑一声:“疑又如何?
徐大人的指令,你敢违抗?”
“徐大人” 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郭牧霄耳边。
黄州城里姓徐的官员不多,能让清诡司的人如此恭敬的,只有京城来的太傅徐北尘 —— 可徐太傅不是上个月才来黄州视察,昨日刚回京城吗?
他正想再听,庙里忽然传来脚步声。
郭牧霄赶紧往后退,却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
清诡司的人冲了出来,手里握着刀,目光锐利:“谁在那里?”
郭牧霄转身就跑,雾很大,他凭着对地形的熟悉,七拐八绕,终于甩掉了追兵。
回到自己租住的小院,他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
掏出那枚令牌,背面的 “北” 字在油灯下格外清晰。
徐北尘…… 清诡司…… 祭品…… 这些词在他脑子里打转,像一团乱麻。
他想起三年前被贬的原因 —— 那时他刚查出三皇子贪腐的线索,却突然被人构陷 “通敌”,所有证据都被销毁,连证人都离奇死亡。
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想来,那件事背后,会不会也有徐北尘的影子?
郭牧霄把令牌放在桌上,又拿出那枚铜铃。
铜铃还在发烫,似乎在提醒他,这黄州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窗外的雨还在下,唢呐声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雨声淅淅沥沥,像有人在哭。
他拿起油灯,走到墙角的书架前,抽出一本破旧的《黄州风物志》。
翻到 “民俗” 那一页,里面写着 “七月初七,鬼门开,忌嫁娶,恐引邪祟”。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是前几任捕快留下的批注:“正德十三年,曾有‘鬼娶亲’案,后查实为九巫后裔所为,捕之,案结。”
九巫后裔…… 郭牧霄心里一动。
他想起今早老刘说的 “流民贩子”,又想起清诡司的人提到的 “仪式”。
这根本不是流民贩子,是有人在借着 “鬼娶亲” 的名头,收集 “祭品”,为某个仪式做准备。
而背后操控这一切的,很可能就是那个远在京城的徐太傅。
他把《黄州风物志》合起来,油灯的光映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
明天,他得去找老刘,把令牌和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他。
就算老刘不信,他也得查下去 —— 不仅是为了那些失踪的少女,更是为了三年前的自己,为了那个还没查清的真相。
夜渐渐深了,郭牧霄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铜铃放在枕边,偶尔发出一声轻响,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他不知道,这场 “鬼娶亲” 的闹剧,只是黄州无数诡事的开始,而他,己经不知不觉,踏入了一个由徐北尘精心编织的巨大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