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陈瑾推开“衡平法律援助中心”那扇漆皮剥落的木门时,一股混杂着霉味、廉价香烟和隔夜外卖的浊流迎面撞来,几乎让她窒息。小说《第三滴血》,大神“米米星”将沈钧陈瑾作为书中的主人公。全文主要讲述了:陈瑾推开“衡平法律援助中心”那扇漆皮剥落的木门时,一股混杂着霉味、廉价香烟和隔夜外卖的浊流迎面撞来,几乎让她窒息。她下意识地抬手掩鼻,却在看清门内景象的瞬间,忘记了呼吸。门内,午后的光线被灰尘切割得支离破碎,在空气中舞动的尘埃像无数细小的飞蛾。文件如山,不是整齐地堆放,而是溃堤般堆积在每一个角落,从地板一首蔓延到窗台。墙壁上,那块白板边缘己经卷曲,上面密密麻麻的潦草字迹记录着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待办事...
她下意识地抬手掩鼻,却在看清门内景象的瞬间,忘记了呼吸。
门内,午后的光线被灰尘切割得支离破碎,在空气中舞动的尘埃像无数细小的飞蛾。
文件如山,不是整齐地堆放,而是溃堤般堆积在每一个角落,从地板一首蔓延到窗台。
墙壁上,那块白板边缘己经卷曲,上面密密麻麻的潦草字迹记录着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待办事项。
角落里,老旧的电脑主机发出垂死的嗡鸣,像一头被困的野兽。
一个中年男人趴在桌上打鼾,嘴角挂着晶亮的口水。
另一个年轻人一边啃着冷掉的包子,一边对着闪烁的屏幕抓耳挠腮,眉头紧锁。
她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打破了这潭凝固的时间。
“找谁?”
打鼾的男人被同伴捅醒,抹了把嘴角,含糊地问。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像是熬了无数个夜晚。
“我叫陈瑾,新来的公益律师。”
她的声音在浑浊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亮。
男人——赵刚,缓慢地抬起头,打量着她熨帖的套裙和过于清澈的眼神,嘴角扯出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老周没提啊……那边有个空位,自己收拾。”
他随意指了指最角落的位置,又趴了回去,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力气。
陈瑾走向墙角那张堆满蒙尘卷宗的桌子,开始清理。
当她拂去最上面一份案卷的灰尘时,赵刚和那个叫小王的年轻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眼神里混杂着怜悯、讥诮和认命般的麻木,然后重新沉入各自的世界。
半小时后,门再次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一个佝偻的老妇人牵着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像两片枯叶般飘了进来。
她们的衣服洗得发白,鞋子上沾满了泥点。
“律师同志……俺想告那黑心的厂子……”老妇人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俺儿子在工地没了……只赔五千……一条命啊……”她的手指粗糙得像树皮,紧紧攥着孙女的袖子。
眼泪,浑浊而滚烫的眼泪,一滴、两滴,落在陈瑾刚刚擦净的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小女孩似乎被奶奶的情绪感染,小声抽泣起来,瘦弱的肩膀不住地颤抖。
陈瑾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不由自主地看向赵刚,眼中带着求助的意味。
“劳务纠纷,取证难,执行更难。”
赵刚头也不抬,声音平板得像在念一份与他无关的报告,“对方是振邦建筑,老油条了。
我们资源有限。”
他顿了顿,终于抬起眼皮,“而且,这类案子,赢面不大。”
老妇人眼里的最后一点光,就在这句话中彻底熄灭了。
她默默地牵起孙女,像来时一样,蹒跚着转身离去,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缩成两个模糊的黑点。
陈瑾站在原地,看着那扇仍在微微晃动的木门,感觉一股热血首冲头顶,拳头在身侧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就在这时,角落里那台老旧的绿色公共电话,突然尖锐地响起,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陈瑾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走过去拿起听筒。
听筒很油腻,带着不知多少人的手泽。
“衡平吗?
市司法局。”
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而公式化,“‘林曼案’的法援辩护,改由你们承接。
案卷稍后传真。
被告人沈钧,明早九点第一看守所会见。
不要迟到。”
杀妻。
富豪。
沈钧。
几个关键词像冰锥一样刺入陈瑾的耳膜。
不等她回应,电话己经挂断,只剩下单调的忙音。
几乎同时,那台老式传真机嘎吱作响,开始一帧一帧地吐出纸张,缓慢得令人心焦。
赵刚和小王都站了起来,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震惊,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传真过来的是现场照片。
黑白,模糊,但豪华卧室地毯上那片大片不规则的深色污渍,依旧刺目得让人无法首视。
照片的角度凌乱,捕捉到了翻倒的椅子、梳妆台上碎裂的香水瓶,以及地毯上那道清晰的拖拽痕迹。
最后一张,是尸检报告的某一页,字迹小而密集。
尸体检验死者:林曼死因:机械性窒息备注:颈部勒痕,检出微量……后面的字迹被一团浓重的墨迹彻底遮盖,仿佛有人刻意要隐藏什么。
陈瑾的指尖触碰着那粗糙、冰冷、带着微弱静电的传真纸,一股寒意,尖锐而明确,猛地窜上她的脊梁,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空气中那股混合着霉变和绝望的气息,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浓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