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冷。林尘林啸天是《凡躯御神》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一生漂泊的狗”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冷。刺骨的冷。不是源于天上飘落的、夹杂着冰碴的冷雨,也不是源于脚下这座历经千年风霜、刻满诡异符文的黑石祭坛。而是源于心。源于眼前这一张张曾经熟悉,此刻却无比漠然,甚至带着几分隐秘期待的脸庞。林尘跪在祭坛中央,粗糙的绳索深深勒进他的手腕,破旧的麻布单衣早己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少年单薄的身躯上,汲取着所剩无几的体温。他试图抬起头,雨水立刻模糊了他的视线,只能透过水帘,看到周围摇曳的火把,以及火把映照下...
刺骨的冷。
不是源于天上飘落的、夹杂着冰碴的冷雨,也不是源于脚下这座历经千年风霜、刻满诡异符文的黑石祭坛。
而是源于心。
源于眼前这一张张曾经熟悉,此刻却无比漠然,甚至带着几分隐秘期待的脸庞。
林尘跪在祭坛中央,粗糙的绳索深深勒进他的手腕,破旧的麻布单衣早己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少年单薄的身躯上,汲取着所剩无几的体温。
他试图抬起头,雨水立刻模糊了他的视线,只能透过水帘,看到周围摇曳的火把,以及火把映照下,那些林氏族人冰冷的目光。
“吉时己到——!”
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划破雨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是林家的大祭司,林琅天。
他身披一件繁复的玄色祭袍,袍子上用金线绣着张牙舞爪的异兽图案,在火光照耀下隐隐流动,仿佛活物。
他手持一柄白骨权杖,杖首镶嵌着一颗幽蓝色的宝石,正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随着他的话音,祭坛西周刻画的那些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开始散发出微弱的血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让林尘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雨点打在这些符文上,竟发出“滋滋”的声响,蒸腾起缕缕白气,更添几分诡异。
“呜呜——”低沉的号角声响起,沉闷得如同垂死巨兽的哀鸣。
祭祀,开始了。
林尘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入比这深渊更寒冷的冰窖。
他叫林尘,是青岚城林家的子弟,或者说,曾经是。
三天前,他还是家族外院一个不起眼、默默修炼的普通少年,虽然父母早亡,无人庇佑,受尽冷眼,但他总还抱着一丝希望,期盼着通过自己的努力,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获得家族的认可。
首到三天前,“镇凶祭”的人选被确定。
首到大祭司指着他说出“此子命格至阴,正合献祭,以安凶兽”这句话。
首到他被强行押解到这绝龙崖顶,这座传说中镇压着灭世凶兽的深渊边缘。
他才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林家子弟,他只是一件随时可以丢弃的工具,一个用来换取家族百年安宁的……祭品。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
大祭司林琅天张开双臂,声音在灵力的加持下,盖过了风雨,回荡在悬崖之巅,“今有林氏一族,敬奉祭品,祈佑平安!
以尔血肉,平息凶戾;以尔魂魄,稳固封印!
望深渊之灵,纳此血食,息雷霆之怒,保我林氏,福泽绵长!”
他的声音充满了狂热与虔诚,但听在林尘耳中,却比恶鬼的嘶嚎还要刺耳。
“息雷霆之怒!
保我林氏,福泽绵长!”
祭坛周围,数百名林家族人,无论男女老幼,齐声高呼。
他们的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和敬畏,目光灼灼地盯着祭坛中央的林尘,仿佛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盛大戏剧。
没有人在意他的生死,没有人在乎他的恐惧。
林尘的目光艰难地扫过人群。
他看到了将他抚养长大的三叔公,此刻正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命般的麻木。
他看到了平日里一起修炼、称兄道弟的旁系子弟,此刻他们的眼神躲闪,有的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人群最前方,那个身穿锦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身上。
林家当代族长,林啸天。
也是他名义上的……大伯。
林啸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深潭。
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在与林尘目光接触的刹那,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但那情绪消失得太快,快得让林尘以为是错觉。
或许,那里面也曾有过一丝不忍?
但最终,都被家族的利益、所谓的“大局”所淹没。
“呵呵……哈哈……”林尘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嘲讽。
雨水混着泪水从他脸上滑落,分不清彼此。
这就是他的家族。
用他的命,来换他们的安宁。
多么公平的交易啊!
“林尘,”大祭司林琅天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同看着一只蝼蚁,“能为家族献身,是你的荣耀。
安心上路吧,你的名字,会刻在家族的英烈碑上。”
“英烈碑?”
林尘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恨意,他挣扎着,想要挣脱绳索,哪怕明知是徒劳,“用族人的血肉堆砌的荣耀?
这样的家族,这样的英烈碑,我林尘……不稀罕!”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在了一些人的心上。
人群中出现了一丝细微的骚动,但很快被大祭司凌厉的目光压了下去。
“冥顽不灵!”
林琅天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他举起手中的白骨权杖,口中念念有词,那幽蓝色的宝石光芒大盛。
嗡——!
祭坛上的血色符文彻底亮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旋转的光阵。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祭坛中心传来,拉扯着林尘的身体。
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一点点抽离,难以形容的痛苦席卷全身,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穿刺他的灵魂。
“啊——!”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声惨叫,似乎让某些人感到不适,但也让更多的人脸上露出了“仪式起效”的满意神色。
林啸天微微蹙了蹙眉,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祭坛下方那深不见底、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深渊。
传说,万年前,有灭世凶兽于此地被镇压,其怨气不散,时常引发地动山摇,祸及周边。
林家先祖因缘际会,获知以此秘法祭祀,可安抚凶兽,保一方平安。
于是,每百年一次的“镇凶祭”,便成了林家最重要,也最隐秘的使命。
而祭品,则需要是身具至阴命格的林家血脉子弟。
林尘,就是这个百年一遇的“幸运儿”。
意识开始模糊,剧痛让林尘的视线变得恍惚。
他仿佛看到了幼时父母模糊的笑脸,看到了自己一个人在练武场上挥汗如雨,看到了那些嘲讽和鄙夷的目光……不甘、愤怒、怨恨、绝望……种种情绪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
为什么是他?
凭什么要他死?
就因为这该死的命格?
就因为这群人的自私和冷漠?
他不服!
若有来世,若有鬼神……他一定要……就在这时,大祭司的咒语念到了最后关头。
他猛地将白骨权杖指向林尘,厉声喝道:“以血为引,以魂为祭!
送!”
两名身材高大的林家护卫上前,面无表情地解开了林尘脚上的束缚,然后一左一右,将他架起,拖向祭坛边缘那无尽的黑暗。
狂风卷着暴雨,扑打在脸上,生疼。
林尘用尽最后的力气,回过头。
他看到的,是族长林啸天微微颔首,仿佛完成了一件重要工作后,那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那一瞬间,所有的恨意、所有的执念,仿佛都达到了顶点,然后……骤然凝固。
原来,至始至终,他连一丝一毫的怜悯都不配得到。
“林啸天!
林家!!”
林尘用尽灵魂的力量,发出最后一声诅咒般的嘶吼,“我若不死……必叫你们……百倍偿还——!”
声音被狂风撕碎,湮灭在深渊的入口。
下一刻,他被猛地推了出去。
失重感瞬间传来。
身体急速下坠,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冰冷的雨水像刀子一样刮过皮肤。
崖顶的火光、那些冷漠的面孔,迅速缩小,变成模糊的光点,最终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
他像一颗被抛弃的石子,坠向那传说中连光线都无法逃脱的……灭世凶渊。
黑暗,成为了唯一的永恒。
而崖顶,随着林尘的坠落,祭坛的血光渐渐熄灭,风雨似乎也小了一些。
大祭司林琅天疲惫地松了口气,转身对林啸天躬身道:“族长,祭祀己成,百年内,我林家可保无虞了。”
林啸天望着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深渊,默然良久,才缓缓道:“吩咐下去,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
林尘……因修炼走火入魔,不幸坠崖身亡,厚恤其……罢了,就这样吧。”
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去,背影在风雨中显得有些萧索,但更多的,是一种卸下重担后的淡漠。
崖顶众人,也陆续沉默地散去,只留下空荡荡的祭坛,和依旧飘洒的冷雨,冲刷着方才发生的一切,仿佛那个名为林尘的少年,从未存在过。
深渊之下,等待他的,又将是什么?
是粉身碎骨?
是成为凶兽的口粮?
还是……连神明都未曾预料到的,一场剧变的开端?
无人知晓。
(第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