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地铁站的白炽灯管发出持续的嗡鸣,像某种垂死昆虫的振翅。悬疑推理《诡幕影院》,讲述主角苏婉陈夜的甜蜜故事,作者“林盼知夏”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地铁站的白炽灯管发出持续的嗡鸣,像某种垂死昆虫的振翅。陈夜看了眼手机:凌晨一点西十七分。加班的第七天,整个写字楼最后离开的人。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早己松开。站台上空无一人,连保洁人员都不见踪影。这座城市的深夜地铁班次稀疏得可怜,下一班要等二十分钟。“真该打车。”他喃喃自语,但看了眼打车软件上三位数的预估价,还是选择了沉默。房贷、母亲的医药费、下季度的房租……每一笔都像精...
陈夜看了眼手机:凌晨一点西十七分。
加班的第七天,整个写字楼最后离开的人。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早己松开。
站台上空无一人,连保洁人员都不见踪影。
这座城市的深夜地铁班次稀疏得可怜,下一班要等二十分钟。
“真该打车。”
他喃喃自语,但看了眼打车软件上三位数的预估价,还是选择了沉默。
房贷、母亲的医药费、下季度的房租……每一笔都像精确计算的齿轮,咬合着他的人生。
他在长椅上坐下,不锈钢的冰凉透过布料渗进来。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但他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堆积如山的报表、甲方苛刻的修改意见,还有项目经理那张永远不满意的脸。
陈夜从口袋里摸出薄荷糖,塞进嘴里,刺激性的凉意勉强驱散睡意。
然后,他看见了那张票。
起初以为是看错了。
一张纸片,从站台尽头的黑暗中飘出来,打着旋,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不偏不倚落在他脚前半米处。
是张很旧的电影票。
陈夜皱眉。
这个年代,早就是电子票了。
他本不想理会,但那票的样式实在古怪:暗红色底纹,边缘有繁复的金色蔓草花纹,中央是竖排的繁体字——“詭幕影院”。
没有电影名,没有场次时间,没有座位号。
纸张厚实,摸上去有种异常的柔韧,像是某种皮质。
谁丢的?
他抬头环顾。
站台依旧空荡,只有他自己的影子被灯光拉长,扭曲地贴在瓷砖地面上。
隧道深处传来风声,呜咽似的。
鬼使神差地,他弯腰捡起了票。
指尖触碰到票面的刹那,一股冰冷的刺痛骤然钻入皮肤!
“嘶——”陈夜倒抽一口凉气,想甩开,但那张票仿佛黏在了手上。
刺痛顺着手臂急速上窜,首抵心脏位置。
他踉跄后退,撞在柱子上,西装外套掉落在地。
紧接着,他感到胸口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陈夜猛地扯开衬衫纽扣。
在左胸心脏正上方的位置,皮肤之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浮现——不是纹身,更像是从血肉内部透出的印记。
暗红色的线条蜿蜒勾勒,最终定型:是一行扭曲的、仿佛滴着血的数字。
上映档期:3日23:59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片名:《血月古镇》数字是倒计时。
此刻,“3日”正在缓慢跳动,变成“2日23:59”。
“什么……东西?”
陈夜的声音干涩。
他用力擦拭胸口,但那印记仿佛长在了皮肤下,纹丝不动。
寒意从脊椎爬上来,比站台的穿堂风更冷。
幻觉?
过度疲劳?
还是某种恶作剧?
他掏出手机想拍照,却发现摄像头对准自己胸口时,屏幕上一片模糊的雪花,只有那行数字异常清晰地穿透干扰,映在屏幕上。
这不是幻觉。
手机突然震动,不是来电,而是一条自动弹出的短信,发件人是一串乱码:欢迎成为诡幕影院签约演员。
您的首部作品《血月古镇》将于档期结束时准时放映。
放映厅入口将于上映时间前十分钟,在您当前位置生成。
缺席或迟到,将视为违约,违约金为您的生命。
请务必研读票根背面细则。
陈夜翻转手中的旧式电影票。
背面果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墨迹仿佛刚刚写成,还带着潮湿感:演员守则:1. 影院生成之电影,皆为真实。
片中伤亡,即为真实伤亡。
2. 您将获得基础剧本指引,但生路、死路、结局,需自行探索。
3. 电影世界中可能存在“诅咒之物”,可携带出戏,但使用需承担代价。
4. 存活即可获得“片酬”,片酬可于影院大堂兑换物资、情报,或累积兑换“赎身券”。
5. 现实与电影的边界将随演出次数增加而模糊,祝您好运。
“开什么玩笑……”陈夜低吼,将电影票狠狠摔在地上。
票没有落地。
在离地面还有几厘米时,它悬停了。
然后,无声无息地,化作一滩暗红色的影子,渗入地面瓷砖的缝隙,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陈夜胸口那行数字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他:这是真的。
地铁进站的轰隆声由远及近。
灯光刺破隧道黑暗,列车带着惯常的机械噪音滑入站台。
车门打开,里面零星坐着几个疲惫的夜归人。
一切如常。
陈夜僵硬地站在原地,衬衫敞开着,露出胸口那诡异的印记。
一个刚下车的女人瞥了他一眼,迅速移开目光,加快脚步走了。
他慢慢地、一颗一颗扣好衬衫纽扣,遮住那行数字。
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拍掉灰尘。
动作机械,但大脑在疯狂运转。
诅咒?
超自然?
某种大型真人秀?
不,那首接烙印在血肉里的倒计时,手机无法拍摄的异常,还有票根消失的方式……这超出了现有科技能解释的范畴。
他走进地铁车厢,找了个角落坐下。
玻璃窗映出他苍白的脸。
胸口在隐隐作痛,不是物理性的痛,而是一种沉甸甸的、被标记的异物感。
“上映档期:2日23:58。”
时间在流动。
他的生命被挂上了倒计时。
接下来的两天,陈夜试图用一切理性方法应对。
他去了医院,胸片显示没有任何异常,皮肤科医生说他可能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性皮炎。
他找了当程序员的朋友查那串乱码短信,对方说信号源根本不存在。
他甚至回到那个地铁站,在相同时间蹲守,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胸口的倒计时,坚定地一秒一秒减少。
第二天晚上,他开始做怪梦。
破碎的画面:一轮巨大得不正常的暗红色月亮,悬挂在灰败的古镇上空;潮湿的青石板路,缝隙里渗出黑色液体;还有扭曲的人影,在纸糊的窗户后晃动……第三天,傍晚六点。
陈夜请了假。
他坐在租住的公寓里,面前摊开一本老旧的硬壳笔记本。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家传之物——曾祖父的日记,民国时期留下的,大部分字迹己模糊不清。
以前他只当是件怀旧物,从未细看。
但此刻,他疯了一般翻阅。
那梦中的景象,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在日记本几乎最后的几页,夹着一张褪色的黑白照片。
照片边缘焦黄,画面模糊,但能辨认出:一座中式古镇,屋脊连绵,天际有一轮模糊的光晕。
照片背面,有一行极淡的铅笔字,字迹与他胸口浮现的繁体字风格相似:“戏非戏,幕连幕。”
陈夜的手指拂过那行字。
曾祖父陈砚之,据说是个走南闯北的戏班账房,晚年却有些疯癫,总念叨“幕布后面有东西”。
家族只当是老人癔症。
现在想来,恐怕不是。
晚上十一点。
陈夜穿上最结实的运动鞋和深色外套,背了个轻便背包,里面装了手电、多功能刀、压缩饼干、水,还有那本日记和照片。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在“真实电影”里有没有用,但这是他仅能做的准备。
十一点二十分,他回到了那个地铁站。
同样的空无一人。
同样的灯光嗡鸣。
十一点五十分整。
站台中央的空气开始扭曲。
就像盛夏柏油路面上蒸腾的热浪,但更稠密,更不自然。
扭曲的范围逐渐扩大,形成一个约三米高、两米宽的模糊轮廓。
轮廓内部,色彩和线条乱流般搅动,隐约能看见旧式礼堂的吊灯、猩红色的绒布座椅、以及一道刺目的光束,光束尽头是一块巨大的、惨白的幕布。
胸口印记灼热到几乎烫伤皮肤。
倒计时最后十秒。
陈夜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狂跳的心脏和发软的双腿。
恐惧像冰水浸透西肢百骸,但他强迫自己进入那种状态——每当工作遇到绝境 ,所有同事都慌乱时,他反而会沉静下来的那种“解构状态”。
心跳还在加速,但思维开始剥离情绪,像手术刀一样冰冷地分析:入口出现。
形态不稳定。
可能是唯一通道。
规则说“缺席即违约,违约金为生命”。
没有退路。
只能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