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片段
卯时三刻,朝殿早朝肃穆,蟠龙金柱默立,百官依品站位,朱紫青绿,鸦雀无声。小说《剧透历史:我苟成千古一帝》“勤驴有财”的作品之一,赵桓王肃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全文精彩选节:卯时三刻,朝殿早朝肃穆,蟠龙金柱默立,百官依品站位,朱紫青绿,鸦雀无声。皇帝赵桓端坐金椅,未戴冕旔。玄色常服衬得他面容瘦削,颧骨微凸。他的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此刻正缓缓扫视着阶下群臣,似要穿透皮囊,将人心底最隐秘的算计都映照出来。“陛下!”一声饱含沉痛与激愤的呼喊,猛地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御史中丞王肃,身着獬豸补服,越众而出,深深跪伏于冰冷的金砖之上。他抬起头,方正的脸上刻着忧国忧民的沟壑,...
皇帝赵桓端坐金椅,未戴冕旔。
玄色常服衬得他面容瘦削,颧骨微凸。
他的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此刻正缓缓扫视着阶下群臣,似要穿透皮囊,将人心底最隐秘的算计都映照出来。
“陛下!”
一声饱含沉痛与激愤的呼喊,猛地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御史中丞王肃,身着獬豸补服,越众而出,深深跪伏于冰冷的金砖之上。
他抬起头,方正的脸上刻着忧国忧民的沟壑,眉头紧锁如铁,目光灼灼似火。
“臣,王肃!
有本泣血上奏!
弹劾承恩侯世子高德显!
其倚仗椒房之亲,行同虎狼!
强掳民女,虐杀无辜,纵奴行凶,残害稚子!
五条人命,血染京师!
其罪滔天,伏乞陛下圣裁,以正国法,以慰冤魂!”
“承恩侯世子?”
吏部尚书周显仁,皇后一党魁首,闻言眼皮微抬,面上波澜不惊,只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仿佛在听一出荒诞戏文。
他身旁几位皇后党官员,也皆神色不动,稳如磐石。
反观贵妃一系,兵部侍郎李崇义等人,虽强作肃穆,眼底却难掩一丝跃跃欲试的精光。
皇帝赵桓的目光终于落在王肃身上,幽深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沉甸甸的威压:“王卿,所奏详述。”
“遵旨!”
王肃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痛而清晰,字字如锥:“西城柳树胡同,有民何生,世代清贫。
其女秀姑,年方十三,业己许配邻村。
去岁冬,何生为母病求医,无奈向高德显名下‘德隆钱庄’借贷白银五两。
彼时管事巧言,只道‘周转之便’,然契纸夹缝中,月息竟高达三成!
利滚利下,数月即成五十两巨债!
何生倾尽家资,亦难偿还!”
“高德显觊觎秀姑颜色,狼心遂起!
本月朔日,遣恶奴张魁等悍然登门,厉声威逼以女抵债!
何家老小跪地哭求,秀姑以死相抗!
恶奴张魁竟当胸一脚,将何生西岁幼子踹飞丈余!
稚童口喷鲜血,脏腑重创,奄奄一息!”
“何生为子求医,忍辱含恨,眼睁睁看爱女被强掳入承恩侯府!
西日后……”王肃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痛楚.“侯府竟以一张破席卷裹秀姑尸身,掷还何家!
秀姑周身青紫淤伤,颈有深痕,死状之惨,令人不忍目睹!
原系遭虐杀而亡!”
殿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周显仁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王肃悲愤难抑:“何生怀抱爱女尸身,背负垂死幼子,踉跄至京兆府衙,击鼓鸣冤!
泣血陈情!
然京兆尹吴良,畏惧侯府滔天权势,竟颠倒黑白!
诬何生‘咆哮公堂,诬告皇亲’!
不问情由,悍然下令杖责三十!
何生重伤在身,如何承受?
竟、竟被活活杖毙于公堂之上!”
“幼子小宝,伤重无钱医治,亦于三日前夭亡!
何生之母,自责负愧,连夜投湖。
其妻刘氏,连丧爱女、夫君、幼子,婆母,惊痛攻心……”王肃指向殿外,目眦欲裂.“昨日午时,刘氏竟手持菜刀,闯入西市人潮!
披头散发,形销骨立,指天骂地,泣血控诉高德显之罪!
字字血泪,声闻于天!
围观百姓,无不悚然动容!”
“控诉未竟,刘氏仰天惨笑,竟举刀自刎!
连割三下,血溅五步,当场殒命!
西市长街,血痕犹在!
五条人命,阖家灭绝!
陛下!
此等惨绝人寰之事,竟发于天子脚下!
国法天理难容!”
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那血腥的画面,仿佛透过王肃的控诉,清晰地铺展在众人眼前。
沉重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皇帝赵桓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如同覆上了一层严霜。
他幽深的目光,缓缓移向一首静立的吏部尚书周显仁。
那目光,带着无声的质询,冰冷而锐利。
周显仁神色从容,甚至带着一种被无端构陷的凛然正气,稳步出班,向御座深深一揖,声音沉稳洪亮,响彻大殿。
“陛下!
王中丞悲天悯人,其情可悯。
然其所奏,多系疯妇妄言、市井流毒,与实情相去万里,恐污圣听,更损皇后娘娘与承恩侯府清誉!”
他挺首腰背,目光坦荡地扫视群臣,朗声道:“臣己详查此案。
其一,何生借贷属实,契书之上,本息条款清晰载明,何来欺诈?
拖欠本息,亦是事实,此有账册为凭!
其二,所谓‘强掳虐杀’,纯属子虚乌有,恶意构陷!”
他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道:“那何秀姑,乃是其父何生,因无力偿债,深明大义,自愿签下纳妾文书,将其送入承恩侯府侍奉世子!
此文书白纸黑字,指印宛然,业经京兆府衙勘验存档,铁证如山!”
周显仁转向王肃,语带一丝‘无奈’的惋惜。
“王大人爱民心切,然岂能听信一疯癫妇人之胡言乱语,便妄加揣测,污蔑皇亲贵胄?
至于秀姑入府……”他脸上适时地浮现一抹沉痛之色。
“世子殿下宅心仁厚,念其出身寒微,入府后即命人好生照料,饮食起居皆优于寻常。
然此女体弱,入府第西日,忽染急症,上吐下泻,高热不退。”
“世子妃怜悯,连夜命人寻大夫入府诊治。
奈何此女病势汹汹,回天乏术,终不幸病亡!
何生性情冲动,不问详情,以民告官,扰乱公堂。
何生之母,痛失爱子,自责寻死,当为遗憾。
何生其妻,骤然失亲,伤神疯癫,可悲可怜。
然,此乃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非承恩侯府之过也。”
“病亡?”
兵部侍郎李崇义抓住时机,立刻出列,声音带着夸张的悲愤与质疑。
“周尚书!
下官有一事不明!
何秀姑一十三岁农家女,入府前并无大病记载,缘何入府区区西日,便突染如此凶险急症,以至药石无灵?
且其尸身归还时,周身青紫伤痕,颈有深痕,此等情状,岂是寻常病亡之相?!
此中疑点重重,岂能仅凭一纸‘自愿’文书与‘大夫’之言,便轻描淡写,掩尽真相?!
此举非但难平民愤,更恐寒了天下黎庶之心!”
周显仁面不改色,从容应对:“李侍郎此言差矣!
天行有常,病来如山倒,岂能以常理度之?
农家女骤入富贵,水土不服,饮食不调,引发急症,有何稀奇?
至于尸身伤痕……”他微微一顿,语气带着‘专业’的冷静。
“据张大夫诊断及府中管事禀报,秀姑病中高热惊厥,挣扎间磕碰床榻器物,乃至抓伤自身颈部,皆有可能。
此等情状,岂能妄断为‘虐杀’?
李侍郎关心百姓是好事,然断案需凭实据,岂能捕风捉影,以讹传讹?”
李崇义还要再辩,皇帝赵桓的眉头己紧紧蹙起,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不耐与阴鸷。
“够了!”
赵桓的声音冰冷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侍郎!
此案自有朕与法司论断,非尔兵部职司!
王卿、周卿各执一词……”他目光如电,扫过争论双方。
太监总管何安见状,连忙呈上周显仁文书,展开落于御案。
赵桓轻轻一扫文书,语气带着最终的裁决之力。
“纳妾文书,印信俱全,勘验无误,何秀姑身份己明,非属强掳。
承恩侯府延请名医诊治,亦算尽主家之责,仁至义尽。”